华灯初上时,东陵雅吩咐随行侍卫看好九皇子,拽着沐青宁出去了。
“你打扮得这么漂亮干什么?”沐青宁抬头望天,与东陵雅隔开一米的距离,一脸“我不认识这货”的表情。
今天的东陵雅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月牙色长袍,腰间挂着一块环形的玉佩,头发高高竖起,手里还拿把折扇骚包的摇着。
“这你就不懂了吧?”随手给路边经过的男子一个飞吻,东陵雅得意洋洋道:”好好打扮一番,说不定今晚那四大花魁哪一个看上我了呢。”
“得了吧,你堂堂二皇女,还缺美人不成?”沐青宁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在宫里的时候不知道谁每天见到漂亮的宫人都吹上几句口哨。
“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东陵雅痛心疾首的拍着胸脯道:“如今我都十六,成年一年了,身边才三个侍人,母皇说要等皇姐纳夫之后才到我,要我修身养性一年。”
为了避免麻烦,两人并没带上护卫一起,因为东陵雅文的不行,武的却十分了得。在宫里的时候,上课这货性质缺缺,不是在下面跟沐青宁聊天就是睡觉,偏偏嗓门大,在她眼里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在别人耳里听得一清二楚。
在她说太傅坏话时,太傅终于忍不住了,拼命咳嗽,可惜,这货完全不能理解,甚至还“偷偷”问沐青宁,太傅是不是病了?
于是乎,太傅秉着“不能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的精神,忍无可忍的把她扔出去交给白马将军的手下,教她练武了。
烟雨楼离沐青宁所住的客栈并不十分远,半个时辰后,一路上唾沫星子满天飞的东陵雅指着前面的环形建筑兴奋的说:“青宁,我们到了!”
废话,她又不瞎,上面“烟雨楼”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快要晃瞎她的眼了好吗?!
只是想不到,这烟雨楼竟然如此有趣,与两旁古香古色的建筑不同,烟雨楼让人看一眼就记住了,就跟一堆鸡蛋之中突然混进了一个苹果一样。
门口两个劲装打扮的女人守住,见沐青宁两人踏入,笑问:“两位小姐,可有请帖?”
把头扭向东陵雅,沐青宁的表情不言而喻,请帖呢?东陵雅见状,从怀里掏出两张大红请柬扔给她们,摇着扇子走了进去,沐青宁缓步跟上。
一进门,宽阔的圆形露天平地尽显眼前,红色的灯笼,地上铺了层红地毯,平地上高高搭起一个台子,上面用红色的幔布铺在台子台子上,一条楼梯直直由台子通向二楼中央,四周都摆放了桌子椅子。
两旁是一间紧挨一间的房间,粉色的带子在眼睛力所能及的地方都系有,左右手分别有螺旋状的楼梯延伸到二楼。
时不时有肥头大耳的女人挽着各色各样的男子穿梭经过她们眼前,更多的是聚在台子前面,或搂或抱的坐在桌子前面的人们,她们无不是心急如焚的探头看向平台之上的二楼中央那几间房间。
“两位小姐是来参加花魁之夜的吧?”一位身穿鹅黄色裙装的男子上前客气的问,见她们点了点头,笑道:“那请寻一处空的桌子坐下吧,花魁之夜即将开始。烟雨楼招待不周,如有不满意的地方请多多海涵。”
不满意?沐青宁斜斜瞥了一眼东陵雅,看她身旁那位像是不满意的样子吗?
两人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对桌子各占一个位子的前两人客气地笑了笑。另外的两个人中,那个脸色苍白,身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也冲她回笑,剩下那个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的女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拍,轻蔑的冷哼了一声,瞧也不瞧她们一眼。
你那一脸不屑的样子是肿么回事啊喂!我们没得罪你吧?沐青宁暗暗吐槽,抓了一把盘中的花生,一不小心捏爆一只。
“咳咳。”弱不禁风的女子咳嗽起来,身后的小侍急忙递上手怕,轻柔的排着她的背。
“让你们见笑了,我这身子从小就不好。”女子放下手帕,柔弱的笑了笑。
“身子骨不好还出来寻花问柳?也不怕一口气提不起,死在床上。”肤色黝黑的女子冷笑。
“你!”女子身侧的小侍不干了,怒目而视那名说风凉话的人。
“红依。”女子喝住小侍,“不想回去就好好呆着。”
“是。”红依委屈的应了一声,退到主子身后不说话。
红依?沐青宁饶有兴趣的盯着那个被唤作红依的少年,又想到了自家永远面无表情的绿袖,不知道绿袖听到她的情侣名会不会稍微有点表情波动,想着想着,不自觉笑了出来。
“各位在场的贵客们,感谢大家赏脸前来,今夜,请大家尽情享受。”年约三十,浓妆艳抹的鸨父上台,风情万种的朝台下抛媚眼,引来的却是骂声一片。
“怜尘呢!”
“我家寻萧怎么还不出来?”
“少废话,快把玄歌喊出来!”
鸨父颤颤巍巍的掏出小手绢擦汗,安慰道:“贵客们不要急,公子们马上出来。”
等了约莫十分钟,还不见有人出来,众人大怒,纷纷怒骂鸨父,鸨父只得吩咐手下去叫人。
房间里,怜尘坐在梳妆台前,一遍遍拂过自己的脸,神色莫名。
莫遥急得眼泪快出来了,频频跺脚,不时张望门外:“公子,鸨父派人来催过好多次了。”
“莫遥,你说,这脸毁了是不是就不用恼了?”怜尘突然没头没脑的蹦出一句,吓了莫遥一跳。
“公子,你。”
“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