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一幢民国三层老建筑遭遇暴力拆迁。
这是官方舆论对公众释放的消息,而天师会蹂躏青鱼总部的真相就这样被掩盖在历史尘埃中。
时间过去五六天后,老百姓对于此事茶余饭后的讨论渐渐削弱,桀骜不驯的宁州又恢复宁静。
临近黄昏,天气氤氲,厚厚的云层一直从天际绵亘不绝地蔓延到眼前,像男女关系一样纠缠。
“似乎要下雪了呢。”历史狂热爱好者白信杰倚着阳台的栏杆,抬头看云,一脸愁容地说道。
“今晚约了女朋友?”萧云在一旁微笑着问道,神情淡然,清净如竹,仿若青藏高原上空的那一抹蓝,也似蒙古草原放目的那一抹绿,更像长白山顶常年的那一抹白,没经过一点的污染。他是在六天前,把田野狐送上黄泉路之后,被鬼谷子带回张家的,再次回到了上次枪伤疗养的那个专属房间,不过这次性质不同,是闭门思过,不允许与外界接触,即便是苏楠也不行,张家的人倒是可以说话,这也算是张至清对他最轻的处罚了。
“是啊,约了跟她去看开心麻花的话剧,在体育馆那儿。”白信杰愁苦道,他刚交了女朋友。
“这跟下雪有关系吗?”萧云疑惑道,虽然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但他也没啥好抱怨的,安逸。
“当然有关系,下雪不是好兆头,德军围攻列宁格勒,最后就是败给了雪。”白信杰笃信道。
“……那你为什么不会觉得苏联最终能守住列宁格勒,也是因为雪呢?”萧云无语道。
“你不懂,我现在就是德军,处在进攻位置,她就是苏联,防守列宁格勒。”白信杰认真道。
“……”萧云彻底无语。
“少爷。”白信杰自从知道萧云是张家二少爷后,既兴奋又恭敬,问道,“你这次要住多久?”
“你想我住多久?”萧云笑着问道,掏出一包烟抽了起来,特供长白山,很够味,比南烟冲。
“我说不算!不过我听二爷说,得等到他从象山旦门山岛回来,才会定下来。”白信杰说道。
“那就等。”萧云随意道,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现在的境况,也不会去忧心忡忡未来的去向。
“少爷,你为啥要跟二爷怄气?他在咱们家,可是说一不二的,像始皇帝。”白信杰纳闷道。
“那你觉得我是像扶苏,还是像胡亥?”萧云笑着问道。
“都不像,你没扶苏柔弱,也没胡亥冷血,倒跟大**刘邦挺像。”白信杰说着,大笑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会夺了你二爷的江山?”萧云嘴角的弧度意味深长。
“啊!”白信杰一声惊呼,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连连摆手,“少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瞧把你给吓的,太熊了!”萧云笑道,抽了口烟,“我也是句玩笑而已,别当真。”
白信杰看着模糊在烟雾中的那张清隽脸庞,很想把它当作一句玩笑,可总感觉有点不安。
“信杰,你跟你女朋友怎么认识的?上次我住在这,你还是单身呢。”萧云悄悄转移了话题。
白信杰脸红了一下,有些害羞,然后抬头望着萧云,轻声道:“那还得多亏少爷你呢。”
“嗯?”萧云惊奇道。
“你那次不是受伤了吗?给你治疗的王忠教授有一个女助理,然后就……”白信杰害羞道。
“假公济私?”萧云扬眉道。
“不是不是不是…只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而已,没耽误你的治疗。”白信杰连忙辩解道。
“漂亮吗?”萧云没在戏弄他。
“漂亮。”白信杰傻笑道。
“要好好珍惜。”萧云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会的。”白信杰重重点头,然后问道,“少爷,你身边那么多红颜知己,会很烦吗?”
“……谁跟你说的?”萧云无语道。
“我听管家说的。”白信杰一脸的求知欲。
“不会。”萧云只好含糊过去。
“如果我也有这么多红颜知己,不知道我女友会怎么办呢。”白信杰憧憬道。
“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萧云轻声道。
“真的吗?”白信杰莫名的兴奋。
“然后瞄准你,把你打死。”萧云幽声道,缓缓吐了口烟。
“……”
这时候,笃笃笃,房间响起了敲门声。
白信杰赶紧迈步去开门,见到房外的人,他愣了几秒钟,然后才躬身道:“三爷好。”
“小七在吗?”张羡鱼问道,手里提了一瓶没有logo标识的特供茅台,还有两只酒杯。
“在,在阳台呢。”白信杰连忙让出位子,让仍在禁足中的张三公子进来。
“小七,不介意我上门打扰?”张羡鱼微笑道,笑容很真诚,褪去了花花公子的伪装。
“不介意。”萧云摇头道,然后两个同病相怜的人相视一笑,像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
“你跟你妈妈长得很像。”张羡鱼也走到栏杆边,凝视着萧云,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
萧云沉默,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位中年人曾经深爱过自己的母亲,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合适。
“我把醉音派到你身边,你不会记恨我?”张羡鱼玩笑道。
“会。”萧云给出了出乎意料的答案。
“啊?”张羡鱼微微吃惊道。
“你为什么不把秋染也派到我身边?”萧云一本正经道。
张羡鱼一愣,看着自己亲侄子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接着就大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