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夜,下了一场春雨,凄凄瑟瑟,淅淅沥沥,深刻而厚重的北_京城变得萧条而肮脏。
今晚是甄青衫的生日pa
ty,萧云特意让人在名流会留了一个可以容纳百人的小型宴会厅。
宴会厅已经按照生日pa
ty的模式,布置完毕,此刻,女主人倪红袖正在忙着作最后的验收。
萧云举着一把黑色的布伞,行走在名流会的各个角落,他喜欢这座清朝王府的古老厚重,耳边飘过的虽是春风春雨,却似飘过百年前的余音,一抹青灰,一丝瓦蓝,安宁,静谧,淡定,特别有韵味,碰到工作人员,间或点点头,与那些恭敬请安的工作人员打个招呼,一些女员工见他微笑点头后,几乎都是如出一辙红脸害羞的反应,搞得他怪难为情的。
他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份不同了,是这儿的大老板,位高权重,虽然他的曝光率不像王筝那么高,但小道消息还是很容易不胫而走的,有不少接近管理层的女员工都抓住各种机会用手机拍下了这个英俊不凡飘逸出尘的老板的照片,私底下互相传阅,互相议论,俨然把他当成了大众情人。
走到后花园的长廊后,萧云收了黑伞,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天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黑布雨伞就拿在手上,开始往地板上滴水,随着萧云的行进线路,形成了一条不规则的曲线。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忽然,一首陆游的诗在前方悠悠响起,吸引了萧云的注意,禁不住抬起眸子望过去。
长廊边,甄青衫。
“青衫兄,这么好雅致在这观雨吟诗?红袖姐可是在宴会厅里忙得不可开交啊。”萧云笑道。
“她呀爱操这个心,拦不住,跟她在一起前后有8年多了,这还是头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跟她一起过生日,就让她忙去吧,难得闲下来,在这样凄清而孤寂的雨夜,在这座苍老而深沉的王府里,适合做点附庸风雅的事,譬如临湖赏雨,对空吟诗,你说呢?”甄青衫淡笑道,依然带着那副陈旧的黑框眼镜,脸色是一种近乎病态的白,似乎是常年缺乏阳光的滋润所致。
“看来青衫兄是一个文人墨客啊,在哪高就?”萧云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是没机会。
“中央党校哲学部教授,中外哲学教研室副主任。”甄青衫轻声道,顺手推了推鼻梁的眼镜。
“哇,没想到青衫兄这么年轻就做了中央党校的教授了,佩服。”萧云恭维道,心里存狐疑。
“不年轻了,33了今年,你才25,不也做了宁大经济学讲师?”甄青衫微笑道,不矜不伐。
萧云摸了摸鼻子,咧嘴一笑,轻声道:“对了,忘了跟你说一声谢谢。”
“怎么?”甄青衫疑惑道。
“肯解除跟葬花的婚约。”萧云真诚道。
“照这么说,我也得跟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给我机会解除跟葬花的婚约。”甄青衫轻笑道。
“谢到不用了,就是你跟红袖姐结婚的时候,我封那红包能不能小一点?”萧云厚颜无耻道。
“可以,没问题,我到时候告你姐一声就行。”甄青衫露出一个难得的坏笑,跟脸色很不搭。
“别介!这要让我姐知道了,可不把唠叨一辈子啊,得,我还是封个大的吧。”萧云嘟囔道。
甄青衫落井下石一笑,视线投回湖面,轻声道:“接手名流会,是打算进入北_京了吗?”
“嗯?没听懂。”萧云假装糊涂。
“我觉得你做的这个决定,还是很深谋远虑的,至少陶瞎子会犯嘀咕。”甄青衫背手轻声道。
萧云没搭话,只皱了皱眉头,这个青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他真的只是中央党校的教授吗?
“陶瞎子经营黑龙团快20年了,打下的地盘纵横华中华北淮南江南华南,强悍到连国家都动不了它半根毫毛,其他能与黑龙团掰掰手腕的社团只有大上_海尉迟无命的青帮和西北姜乱世的天狼会,青帮就不用说了,尉迟老道只对研究武术修为有兴趣,对扩充地盘一点也不感冒,而姜乱世天狼会的足迹呢,只限于四_川、重_庆、甘_肃、青_海以及新_疆,想扳动黑龙团,差了不止一口气,向鸡鸣的白山黑水堂倒也控制了东三省广阔的地袤,但向鸡鸣只是陶瞎子的一个傀儡,实际上还是黑龙团把持着,似乎整个国家都有黑龙团的影子了。可是现在不同了,你的公子党横空出世,在陶瞎子的眼皮底下拿走了浙_江、福_建、江_西和两广,听说元宵节那天你们公子党二处飞鸽的孟晚舟和四处黑骑的丁耘已经带着队伍进入海_南了,相信很快海_南也归你了,现在进入帝都北_京,战略意义要远大于拿下一个新的地盘,估计黑龙团内部会出现各种不同的声音喽。”甄青衫轻声道,那副厚重镜片后面的眼睛似乎能看得特别远。
萧云异常震惊,能对整个地下世界分析得如此丝丝入扣,他真的只是中央党校的教授吗?
“列宁曾经说过,宁要好梨一个,不要烂梨一筐。你想进入北_京城,还得啃下一个好梨,同袍会。这个组织你要说有多不可一世不能碰,不见得,但你要说是绣花枕头不中用,那肯定也不是,它能在北_京城落地生根,并且枝繁叶茂,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马地藏。如果你了解马王爷这个人,你会发现他是一个非常有人格魅力的的人,这几年,他的同袍会之所以能像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