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于封建的包办婚姻嗤之以鼻,但他还必须得委曲求全,隔三岔五地与银狐联络感情。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与乌山养殖场的碧海绿涛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其实,这里是一大片人迹罕至、方圆一里的大盆地,西边是重重叠叠的乌山山浪,一层一波向西山的余脉涌去,浅碟状的草坡一望无际,像是被腾格里修剪过的绿色地毯,颜色由浅入深,衔接过渡得浑然天成,一条并不宽阔的小河从西南的山谷里蜿蜒而出,经过养殖场时,立即大幅度地扭捏起来,像是一个羞答答的大家闺秀,缓步前行,令人如痴如醉。古语有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大仁大智者大都喜亲近自然。抛却了大都市的钢筋水泥,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与浮华,看破了人间的是与非,为了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心灵家园,他们无一例外地选择了自然,尤其是早已厌倦了物欲的富人。
萧云看得痴迷,没想到宁州还有这么一片原始的chù_nǚ地,心里泛起一阵惊叹,又掠过一丝担忧。
惊叹的是美景如画,担忧的是人心叵测。
如果宁州的富人如过江之鲫,纷纷涌至,恐怕这样的风景就要消失无影了。
萧云揉了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自嘲而笑,自己算哪根葱,轮到自己杞人忧天了呢?
“哎,那谁,破车不碍好道,往里面开开。”一个保安气焰嚣张地扬着手,冲薛子喊道。
薛子今天开的车是一辆陈旧的北京现代,车尾部掉了不少漆,是贾伯侯淘汰不要借给萧云的。
在上流社会的世界里,一切外表的物件都是身份的象征,衣服、手表、手机、眼镜,汽车……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在金字塔顶端是一句绝对真理,谁都要尊奉这个潜规则。
“我停这不行?”薛子降下车窗,拧着眉头问道,握在方向盘的手已经悄然攥成拳头。“这是两百万以上的车位,你这十万以下的现代,停边上。”那保安趾高气扬地指着一个角落,那里紧挨着养殖场用来运送饲料的货车,荒凉之地,在他心目中,一个人的社会地位早就演变成了座驾的价值,像这两个开着国产车来的主,顶多是跟他一样,跑腿的角,没必要客气。
“如果我不挪呢?”薛子轻轻笑道,露出两个尖尖虎牙,仿佛能噬人。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这也有我们这的规矩,如果不挪,后果自负。”保安冷声道。
“跳梁小丑,吓唬谁呢?”薛子不屑一顾。
“再说一遍!”保安怒道。
薛子还想顶嘴,一直趴在副驾驶车窗看风景的萧云摆摆手,轻声道:“算了,挪吧。”
“还是你朋友识时务,懂大体。”保安轻蔑地瞟了一眼那个一言九鼎的年轻人。
薛子冷哼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发动车子,开到了那保安指定的位置停好,熄火锁车。
在萧云两人走向养殖场门口时,那保安早就没工夫搭理他们了,应接不暇地接待着那些富豪。
枭雄赋36第三十六章 除却乌山不是云第3页内容如下:
“看门狗终究是狗,见着有好处的人物,就狂摇尾巴。”薛子冷冷瞥着那个一脸奴才相的保安。
萧云笑笑,没发表任何意见,因为他明白,这是人之常情,解决的办法不是埋怨,而是自强。银狐的三个手下早早就在门口等候,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请萧云两人上了电瓶车,疾驰而去。
宁州有钱人的心头喜好广泛而鲜明,正如一个个栅栏围起来的那些动物种类一样,飞禽走兽,包罗万象,来如风的骏马,去如电的麋鹿,四处打洞的鼹鼠,不定行踪的箭猪,半兽半鸟的蝙蝠,似人非人的猩猩,还有骆驼、斑马、犀牛、白兔,甚至是大象,不一而足,不少贵妇千金正拿着各种饲料,像喂自家孩子一样,逗着属于自己的动物们,手中的食物往空中一撒,动物们便蜂拥而至,争先恐后抢食,惹得那帮过惯了灯红酒绿生活的女人们掩嘴大笑,妩媚撩人的姿态足以让牲口们垂涎三尺,铄金毁骨。
“有钱人的活法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当个动物饲养员也能笑逐颜开。”薛子在车上感慨道。
“一种米养百种人,一座庙供千种神,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乎?”萧云笑道,伸了个大懒腰。
“我才不稀罕。”薛子撇撇嘴否认,但他那两眼放光的神情早就将他的内心独白表露无遗了。
电瓶车在草地上行驶得很顺畅,在穿过了一个制药商的大鸟巢后,就来到了银狐的圈养地。
这块草坡不大,大概半个绿茵场般大小,四周用木栅栏围起来,东北角建着一间尖顶木屋。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正静静站在栅栏前,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拿着冰心道人紫砂壶,脱俗。
银发苍苍,配上那双永远锐利深邃的眼睛,精神矍铄的老人像极了一只老谋深算的雪地银狐。
他身后站着一位身着正装的女保镖,长得并不惊世骇俗,但英姿飒爽,一头短发犹显轻盈。
“好女婿,姗姗来迟啊。”银狐回过头来,大笑道,鹤发童颜的精神头令人羡慕。
人常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老丈人也是如此,银狐巴不得这个年轻人马上成亲。
“诸事缠身,让您久等了。”萧云微笑道,与这位老人打了这么多次交道,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