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柒月一个人坐在审讯室里,心里在琢磨着:一辆突突车值多少钱啊?如果给我定罪,会定个什么罪呢?我不会在这里坐了牢吧?那样我倒是摆脱了沐彦霆,可还是失去了自由啊。
她心中忐忑不安,在没有人来讯问她之前,她一直在准备着应对之词。
过了好久,终于有人来了。
夏柒月听到门被推开,她往门口望了一眼,大吃一惊:“哎?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是梁静弘,他穿着一身警察制服,走到夏柒月的对面,摘下帽子,放在桌子上,然后他拉开椅子坐下:“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你忘了?我是警察,我出现在警察局并不奇怪。”
“怎么?你调到这里来工作了吗?”夏柒月还是很疑惑。
“当然不是,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梁静弘神秘兮兮地冲她笑了一下。
“哦是……你也听说我在这里了?是沐彦霆告诉你的吗?那你是站在哪一边呢?是要帮你的堂哥,还是要帮我呢?”夏柒月有些想不明白,她和他并没有什么太深的交往,他专门跑来找她,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吧?
梁静弘拍了拍自己的警帽,说:“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从一开始就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只是不懂你啊,我明明送给你二万块钱了,你怎么还要向邻居的老太太借钱呢?”
“是你送的钱?不会吧?”夏柒月侧过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是我送的钱,你打的那个电话也是我接的,我给你留了一个电话号码,那是我的一位女同事。”梁静弘坦然承认了。
夏柒月越听越觉得不对:“不可能,你的声音我还是能听出来的,给我送钱的那个人声音很陌生,肯定不是你。”
“夏柒月,你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变声器吗?那时候我不想让你听出来我的声音,因为我和沐彦霆是堂兄弟,如果你知道钱是我送的,一定会担心我把你的下落告诉沐彦霆。我知道你逃得很累了,不想让你惊疑不安。”梁静弘像个和气善良的大哥哥,看着夏柒月。
夏柒月总觉得哪里不对,她问:“好,我相信你,钱是你送的,可是你为什么要送我钱呢?看我可怜?正义感发作?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梁静弘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只这一下子,夏柒月就读出他的心思了。他肯定不是爱上她了,也不是因为正义感发作,他是真的有别的目的。
“夏柒月,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好吧,既然我来了,我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吧……”梁静弘说要告诉她,却低下头沉吟着,半天不开口。
“你很为难吗?”夏柒月隐隐有不妙的感觉。
“是的,我很为难,我一直都很为难,在正义与亲情之间,我到底应该选择哪一边,我一直都在挣扎。”梁静弘这样开头,“我是警察,你知道的,警察的天职是铲除邪恶,匡扶正义……”
“别跟我说这些,直接进入正题吧。”夏柒月讨厌他一直在铺垫,铺垫得越久,就说明事情越严重。
“好吧,我说正事儿。你在沐彦霆身边几个月了,即便他不告诉你,你也应该能察觉得到,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光鲜,他是有黑暗面的。当初他为了迅速地赚到第一桶金,涉及了黑道生意。他可能以为,等他有了钱,金盆一洗手,就可以直接从黑道转入白道了。可是他不明白一个道理: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后来他想洗手,也是洗不干净了呢。养了那么多人,结了那么多的仇,他很难再洗白了。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沐彦霆的另一面……”
夏柒月隐隐知道一些,但是知道得并不详细。今天听梁静弘这样说,她皱了一下眉:“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不管他是黑帮还是白帮,反正我也没觉得他是一个好人。再说了,我已经离开他了,你这时候来向我揭穿他的面目,想要干什么呢?”
梁静弘看着夏柒月,有些为难。
“你不说?那我说了哦,你也知道,我是为了躲避沐彦霆的追赶,不得已才抢了那个人的突突车。而且我也不算抢,我只是借用一下,我很清楚地告诉他,三天之后原地还车,所以我应该不算是抢劫。你认识他们这里的长官吗?你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然后放我走啊?”夏柒月只关心自己什么时候有出去。
梁静弘笑了:“你放心,车主的确是报了警,不过我已经向他解释过了,而且车子已经归还给了他,他也答应不会再追究了。”
“那警察为什么还抓我……哎呀,我明白了,这是你安排的,你不想让沐彦霆知道你在这里,对不对?你们兄弟俩儿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夏柒月纵然聪明,终究是没经历太多世事,她实在想不明白梁静弘想干什么。
梁静弘大概也觉得气氛已经铺垫得够了,便说:“我和他没问题,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兄弟,虽然我们从来都不是很亲密,但也没有什么激烈的矛盾。但是,我们俩儿所从事的事业却是相冲突的。我是警察,他是黑帮。如果换作是你,你的上司找你谈话说:你的堂哥是一个大黑帮,他的存在严重威胁到了社会安定,我们要消灭掉他的帮派和生意,可是我们没有证据给他定罪,你是他的亲人,他一定相信你,所以你去他身边卧底吧,获得我们需要的情报……”
夏柒月越听眼睛瞪越大,她没有办法相信,梁静弘竟然是警察安排在沐彦霆身边的卧室。
梁静弘在此处苦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