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陛下的体谅。”狄奥格尼斯感激涕零,并在心中长长舒口气,而后他侧身看着泰提修斯,心想又要与他共事,不知道这位劓鼻将军而今对待杜卡斯与科穆宁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于是心中又不免惴惴。
“泰提修斯!”果然,接下来皇帝转向了这位,泰提修斯急忙俯下了身躯。
“不必为杜卡斯介怀,他已经被朕送往修道院养老去了。朕信任你,带着人马好好去做。”皇帝的声音十分沉稳坚定。
“感谢陛下的宽容仁慈,鄙人定当不负所托,为陛下光复小亚细亚的大业殚精竭力。”
“诸位记住,对于来自西方的朝圣者,哪怕是亲自得到朕册封的博希蒙德与高文,能合则合,不能合的话,有条件也要毫不犹豫地执行消灭政策。”
“谨遵陛下的指令!”所有人都拜倒在地,齐声说道——而今泰提修斯被擢升为亚细亚行军副总管(地位次于博希蒙德与高文),狄奥格尼斯为伯爵指挥官;布拉纳斯为帕弗拉哥尼亚大公,米哈伊尔为皇宫侍卫长兼军区首长。
君士坦丁堡的海滨前,无数朝圣者欢呼着,走出了自己的帐篷。戈弗雷单独跪在了自己的营帐内,面对着十字架,旁边摆满了黑色的匣子,都是先前在圣阿特金斯门里战死部属的心脏,公爵望着这些,泪流满面,“我会带你们去圣墓的,一定。”接着公爵走了出来,在整个海面上,拜占庭的水师船队,周围的民船,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穿梭竞发。“红手大连队在哪里,红手大连队在哪里?”几艘阿马尔菲的船只上,水手船员疾声大呼着。里面还夹杂着来自加利波利修道院的,本来是为其买卖木材和油膏的船只。及当地直到埃拉伊努斯的许多渔民(先前在剿灭海盗里对高文感恩),也全部在皇帝解禁后,全部赶来了,自愿要为大连队运送木材器械。
“出征了,出征了,前去支援圣职长上阁下!”在大连队营垒里,安德列夫与乔瓦尼激动万分,指挥着士兵与马匹登上船只。迫不及待要前往奇维特了。
此刻在奇维特的大营之内,安德奥达特、多鲁斯立在那里,外带二十余名兄弟会成员,他们向所有滞留在此地的朝圣者传达了高文的指令,但是许多富农和修士都不同意,他们惊恐万分,只希望早点盼来船只,逃回到海峡对岸去。
“你们到底是来朝圣的,还是来旅行的!”安德奥达特万分愤怒,在这群人的影响下。许多农民也嚷嚷着,不愿意开辟新道。
多鲁斯便焦急起来,他几个箭步。站在了高坡上,对着成千上万惶惶想要逃离的人,指着海峡对岸说到,“马上伟大的戈弗雷、鲍德温爵爷,就会带来千军万马对抗异教徒,即便为了将来的反攻,也要自此地开辟一条崭新的山道,通往艾克塞罗高沟。所以诸位信徒们,请助我们一臂之力。也是为了前方被突厥人围困起来的万千同工们的性命。我们早一刻开辟成功,他们就多一份获救的希望。”
听到这话后。人们再度哄叫起来,许多亲属男子还在那边营地的人们开始按捺不住哭泣起来。一个卷发衣衫褴褛的孩子跑出来,对着众人喊到,“看在上帝的面子上,救救我在那边的父亲吧,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但是那里不全都是我们的同工同胞吗?”
“这都是他们应得的罪孽,这是主对他们的惩罚,没必要用我们的血去救赎!”一名秃顶的修士气势汹汹地把那孩子给拉回去,并且转身扬起拐杖喊到,得到了身后一片响应的声音,“我们会在十字架前,为他们殉难的灵魂祈祷的。”
这时候,有人在海边尖利而兴奋地喊道,“有船,有船来了!”人们果然看到,灰蒙蒙的海际,不断有船只的桅杆和风帆升起,“有船来接我们了!我要坐大船,要坐大船!”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不管是修士还是农民,都轰然如同潮水般,喊叫着朝海滩狂叫狂笑着奔去,将其余的同工完全抛诸脑后。
安德奥达特带着兄弟会和水手,握着剑柄,组成了人墙,在高坡四周劝阻拦截,但根本是无济于事的,反被人潮推搡得东倒西歪。
这时候,艾克塞罗高沟前,三千名哈吉布统率的罗姆军队步骑,高扬旌旗布阵与高文所部的对面,切断了高文与福尔谢营地间的联系——高沟右侧通道上,是帕克阿德的八百亚美尼亚士兵,竖起了两面木栅,分别对着高沟与奇维特两处方向,虎视眈眈。
在福尔谢营地前,各个地方和山谷里涌出来的罗姆军主力,将其围困得水泄不通,无数士兵蒙着袍子与头巾,掬起脚下的泥沙扬起,并且亲吻着大地,“万物非主,唯有安拉,安拉至大,执剑为经文而战,杀死所有无经者”的呼喊声传遍的整片旷野,而营地内所有男女惶惶,不知道人群里有谁率先颤抖着哭了出来,而后接二连三,哭声震满了整个营地,他们乞求这时候有上帝、有圣子、有圣使徒、有盖世英雄来解救他们,不要沦为突厥马蹄和弯刀下的亡魂。
“下午的第二个时辰,开始总攻。”吉利基下达了时刻表。
传来震天动地的经文吟诵声里,艾克塞罗堡垒前的所有士兵都握着武器,在其外列阵,满心紧张,准备迎接着科尼雅苏丹的挑战——现在局势已然明朗,这位苏丹决意要先攻陷福尔谢营地,随后就转过来对付他们。
大旗下的高文按捺不住了,他觉得那位多鲁斯是年轻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