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溪枫脸色不好,却一直抿唇不说话,苏夕月凉凉勾唇,走了进来,双手撑在他的书桌上,微微俯下身子,定定的几乎审视的盯着他,良久,嗤的一笑,“怎么?心疼了?”
“你还没走?”抬头,看着那张熟悉的去近乎陌生的脸,沈溪枫没好气的斥道。
口气这样不好?苏夕月冷嗤,但,虽然已经早料到,心底却又狠狠抽了一下,痛,“干嘛?找你说说话而已,不行么?怎么说,我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为了娶我,你也曾甩过杜云锦,这些你都忘了么?”
“苏夕月。”冷冷的眼神,锋刃如刀,恨不能割了这女人的舌头,总是朝他心口最疼的地方戳。
如果人。
生可以重来的话,他绝不会像当初那样莽撞,靠牺牲一个女人的幸福来换取自己的幸福,也许,那时,他照样会不喜杜云锦,但,他绝对会换一种方式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未必要伤害到她。
只是,那时太年轻,太轻狂,而今,经历太多,云帆过尽,后悔已然晚矣。
这样凶狠的眼神,让苏夕月心下一颤,这男人是有多在意杜云锦啊?她不过说那么几句,就急成这样了?
既有今天,当初为何做那样的事?
当初口口声声说的只爱她苏夕月一人,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哼,都是骗人的鬼话,骗人的……
说到底,她其实比杜云锦还要惨。
钝刀子****,不让你死,却能让你生不如死。
如果可以,她宁愿像杜云锦当初那般,死个痛快,死个彻底,再不存一点的心。
然而,她做不到。
这个男人曾经给了她无数的好,给过她做女人的所有幸福,还给过她憧憬期许的未来。
他们之间更有一个抹不掉的存在,孩子。
哼,冷笑中含着讥讽,苏夕月道,“恼什么?我不过说了些实话而已。想想,大姐姐她也真是挺可怜的,嫁了两次,还是个老**,呵,现在啊,她指不定哭成什么样子呢,也许,又在寻死觅活了呢?溪枫,你既这样关心她?何不去瞧瞧?这种时候,表露衷肠,说不定人家还能对你回心转意哦。”
“说完了?”冷冷的听她把话说完,沈溪枫才这么冷沉的问了一句。
苏夕月耸眉,“说完了。”她想刺激他么?想激怒他?不,她其实就是想找点事,哪怕跟他吵架,惹他愤怒厌恶,也总好过同一屋檐下,却如同陌路人一般,那种冷漠,她真的受够了。
他是她的夫君,她的男人啊,就算对她不好,打她骂她,她都能受了,可总不能一直不理她啊,她就像被他放置后院的一件摆设,蒙了灰,受了尘,再难博主人的眼,难入主人的心,被搁置到有一天腐烂成灰为止了……
她,不甘啊。
沈溪枫突然起身,绕开她,走到门口,道,“来人,送大少奶奶回房。”
就这么一刻都不想她多待吗?苏夕月牙关磨的生疼,“哼,我自己会走,用不着人送。”
走到门口,定定的瞟了一眼沈溪枫,苏夕月眸子里的恨,这一刻毫无保留,咬牙,低低道,“沈溪枫,你真可怜。”
当年弃之如敝屣的女人,如今却成了他的心头好,想吃后悔药都没地买去。
哼,心里苦么?痛么?
她苏夕月不好过,总得拉个人垫背的。
冷笑着离去,不想背后突然响起沈溪枫冷沉的声音,“传我的话,大少奶奶行为失仪,留在西园,禁足一年。”
禁足一年?苏夕月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回头,却看沈溪枫冷峻的转身回房,房门砰的一声关起。
根本不想听她说话,或者怕她吵闹。
可是,禁足一年?他是想逼死她?
“沈溪枫……”还没冲到那门口,就被两个小厮给拦了下来,“大少奶奶,大少爷现在在气头上,您还是先回去吧。”
“气头上?”苏夕月讽笑,“是啊,他在气头上,喜欢的女人被人又弃了一次,他可不生气么?偏是生气也没用,人家好歹是王爷喜欢的女人,你就算再心疼,那也得忍着受着,哈哈,沈溪枫,你活该,活该……”
笑着笑着,眼泪就滴了出来。
没有人明白她的苦啊。
就连沈溪枫这个男人亦是,他只知道他负过杜云锦,伤过杜云锦,可是对她呢?
如今置她于这般生不如死的境地,就没负她,就没伤她么?
若说她跟杜云锦之间,其实,她苏夕月才是被伤的最深最痛的那个吧。
可这个男人,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溪枫,你好糊涂啊。
当年,你喜欢杜云锦而不自知,结果伤害她。
而今,你如此伤害苏夕月,就不怕有朝一日,再次悔不当初么?
禁足一年,无非是不想再见她而已,好,其实,她也不想再见他,累了,真的累了,她也好讨厌现在的自己啊。
如今的她都不敢照镜子,害怕看到镜子里那个尖刻恶毒的女人,她本不是这样的,至少,她明明可以变的更好的,可是,心底的恶魔却一次次的被人给撵了出来,怪不得她啊。
“大少奶奶。”看着苏夕月一个人在那又哭又笑,像个疯子一样,摇摇欲坠的,两个小厮有些担心,又不敢来扶,只得跟着劝着,“您别这样,
着劝着,“您别这样,大少爷就是气着了,等他消气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您先回去吧,真的,别在这闹了,一会大少爷听见了,怕更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