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庄秋玉信手拨了几个调子,杜云锦失笑,问,“姑娘,是想弹这曲?”
眼帘轻掀,庄秋玉目光冷漠中带着挑衅,“拣姑娘熟悉的曲子,也不怕人说我欺负你。”
嗬……好狂妄的口气,“那好,这便宜我就占了。”杜云锦也无所谓,她会上台,其实也不是非得技压群芳,拔得头筹,不过也是想借此机会小露一手,不求多好,但也算为自己正名,她并非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
当然,还有一个她不大好意思提的私心,赵天煜身份尊贵,想跟他的女人那么多,可他偏偏选了自己,幸福之外,她当然也想在世人跟前顾忌他的颜面。
她希望别人提及的时候,不再是锦王娶了个草包废物,而是个能配的上他能给他幸福的女子。
落座,指尖搭上琴弦,杜云锦礼貌的看了庄秋玉一眼,庄秋玉点头,轻拨琴弦,表示开始了。
杜云锦认真的跟了起来,琵琶加古筝,让原本优美的曲子越发清脆亮丽起来,众人耳目一新,纷纷露出赞赏的目光,就连德妃也赞许的点了点头,对妹妹的眼神也柔了几分。
然而,琵琶之曲越弹越快,越来越急,明艳跳跃,似乎有意压倒一切。
杜云锦蹙眉,这女人,是要出事。
果然,这个念头一闪,只听得铛的一声,非常刺耳的声音,琵琶声戛然而止。
庄秋玉惊了,面纱后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琴弦断了,竟然断了?连她的指腹也割破了,有血珠渗出来。
生平头一次,出现了这种故障,要知道,十几年前,她可是名动京城的才女,精通所有乐器,区区琵琶,不过是为了盖住那古筝的音色,然而,弦断了……
天注定的么?抬首,阳光有些刺眼,照的她一阵头晕目眩,眼睛发痛,有湿热的液体在眼眶打转。
输了,她已经输了,输的这样彻底,众目睽睽之下。
然而,这时,清丽的箫声追随着古筝的调子,相和起来。
众人不觉循着声音望了去,只见席位上,一位身着鹅黄衣裳的女子,立在桌边,手指玉箫,替庄秋玉完成了接下来的合奏。
杜云锦偶尔掀眸望去,不觉冷笑,她道是谁,原来却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杜云若,倒是好心计。
一曲终了,掌声不断,杜云锦没甚感觉,起身,朝庄秋玉走来。
自刚才那个失误之后,这女人一直呆坐在位置上,神色很不对劲,浑身像落了一层霜雪,看着挺可怜的。
“姑娘,你还好吧?”杜云锦垂首,问。
怔怔抬头,庄秋玉看到的是一张年轻的明媚的生动的脸,这些,正是她曾经拥有却又失去的。
都是因为那个男人,她半生尽毁。
然而,也是这个男人,却让另外一个女人此幸福。
“不舒服吗?”眼神很不对,像……一抹寒光晃了眼,杜云锦大骇,本能的后退一步,不想,庄秋玉猛地起身,捉住她的手,那根簪子却不是刺向杜云锦,而是狠狠的扎进了自己的心口。
“你?”第一感觉,这女人疯了,有这样寻死的?
然而,几乎是下一瞬,杜云锦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挣脱,看着血染白了这姑娘的手指和衣裳。
庄秋玉望着她,唇角漾过凉薄的笑,身子慢慢的软了下去,跌坐在地。
由于角度问题,观众还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直到庄秋玉倒下去,直到杜云若惊骇的喊了一声,“不好,杀人了。”
护卫几乎第一时间护到了皇上和德妃跟前。
德妃却推开护卫,起身,扶着宫女直往台上去,“玉儿,玉儿……”
一时的错愕之后,还是救人要紧,刚才看的出,那女人够狠,那一簪子扎的极深,几乎没了根,“不管什么原因,用这种方式寻死,只能说很蠢,因为死不掉,但却能让你遭不少的罪。”
一边骂着,杜云锦一边找出帕子,使劲帮她摁住伤口,想为她止血。
哪知,庄秋玉凄厉的痛叫一声,口里嚷着,“不要杀我。”
嗬,杜云锦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起身,看着手里沾血的帕子,看着那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好气又好笑,真是拿生命来陷害别人啊,值得吗?万一一不小心真扎死了自己,算谁的?她都替这姑娘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何苦?
这时,德妃已经带着护卫围了过来,看见妹妹身前染血,她心口一紧,连忙吩咐侍女去扶人,同时,吩咐侍卫,“将此女拿下。”凶狠的目光看的正是杜云锦。
此话一出,无疑就是认定了,是杜云锦伤害了庄秋玉。
杜云锦觉得很无语。
正想辩解时,一道男声响起,“慢着。”
赵天煜已然来到她身侧,没看她,目光只凉凉的看着德妃,道,“娘娘要拿人,是否该问问本王?”
皇上也后知后觉的赶了来,“到底怎么回事?”
德妃神色凝肃,直接阴沉的盯着杜云锦,道,“此女伤了玉儿。”
“我没……”杜云锦本能回嘴,手却被身边男子紧握住,赵天煜冷笑,“娘娘何以得此结论?是亲眼见到的?”
德妃一愣,随即道,“这还用说吗?这台上只有她们两个,若不是她做的,玉儿怎么会受伤?”
“那娘娘不问问你这个妹妹,究竟
问问你这个妹妹,究竟是谁伤的她。”冷冽的目光伴随着低沉的嗓音,一起落在了庄秋玉身上。
心口痛极,然而,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