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地赶了七八日的路程,终于于这一日的午后,到达了济宁。
济宁的天空,正飘着细密的雨丝,阴冷异常,然而,街市上却热闹非常,找了几家客栈,都住的满满的,最后,杜云锦一行人只得寄居在居民区的一户人家家里。
这里大约因为要举办药品大会的关系,一时间,小小的济宁县城挤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是以,客栈满员,周边的住户,有生意头脑的,纷纷将自己家能空置出来的屋子,全部腾出来,充当客房使用,条件虽不如客栈,不过,舟车劳顿多日,又赶上下雨天,能有个屋檐供自己遮风避雨,能有张床供自己休憩,已经很满足了,总比露宿街头强。
要了两间房,杜云锦带着喜鹊住一间,那两个一间,屋主是个中年妇人,家中只带着一对孙子孙女,儿子儿媳都在省城的一个大户人家做活,每年年底最是忙碌,也回不来,是以,家中房屋有几间空着。
这夜,吃过晚饭,众人早早的歇下,第二天一大早,恰好赶上药品大会开市,杜云锦等都起的早早的,收拾妥当了,一起出门。
天公挺作美,昨儿还阴雨绵绵,今儿一大早便已放晴,太阳公公一早就将暖阳普照大地,让人心情都跟着亮了起来。
药会在东街的那间最大的集市上进行,为期十天,今儿是头天,杜云锦等人到到时候,这里已经人头攒动,吆喝声不断。
不过,还未到吉时开市,都是些散户而已。
杜云锦几个,兴致勃勃的在人潮中走动着,一会看看这个,一会摸摸那个。
“公子,这些都是药吗?”看着许多小摊前,那一筐一筐的草药,喜鹊满眼诧异。
杜云锦笑,“傻气,不是药,弄这儿来做什么?”
喜鹊呵呵两声,“小的就是瞧着不像嘛,看那边那个,那跟地里晒干的野草有什么分别?”
“那就是地里的野草,呵呵。”杜云锦笑着解释,“此草名为牛筋草,有些地方叫千人踏,有清热,利湿之功效。可以治伤暑发热,小儿急惊,黄疸等,煎水,常服大量服,自古相传有防疫、抗瘟病时毒奇效。”
一说起药理来,杜云锦便滔滔不绝,满眼冒光。
一旁,萧颜听的暗自撇嘴,说的就跟自己是神医似的。
喜鹊听的有趣,“想不到这杂草还能有这些用途?”
“那是自然。”杜云锦自豪的说,自古中医博大精深,他们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卖那牛筋草的掌柜的,听杜云锦说的头头是道,也笑着推销起来,“公子,一看您就是个行家,怎么样?要不要称点,我这个,便宜。”
“嗬,暂时用不着,我且得多瞧瞧呢,不过,掌柜的,这什么时候开市啊?人都这么多了。”有点挤,杜云锦便有些不耐烦。
掌柜的抬头看看天色,笑道,“快了,巳时一刻便会开市,诺,那边柳家大爷已经来了呢。”
“柳家大爷?”杜云锦寻着这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三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被一群人簇拥着来至那门楼跟前。
“这穿紫衣的就是柳家大爷柳东生,左边那位是徳仁药号的大掌柜赵明,右边那位是徳仁药号的老师傅范仁礼。”掌柜的热络的介绍着。
“哦。”杜云锦一边瞧着一点点点头,“这柳家和徳仁药号很有名吗?”
“那是自然。”掌柜的讶异的看她一眼,似乎她连这个都不知晓,也太孤陋寡闻了。
杜云锦耸眉,“呵呵,我没怎么听说过呢。”
掌柜的脸色微僵,解释道,“这可是京城头一号呢,连皇家的药都是他们供应。”
“哦。那是了不起呢。”才说着,那边响起了锣声,杜云锦循声望去,就见柳大爷柳东生手执锤子,敲了三下锣,然后,转身面对众人,朗声大喊,“开市了!”
底下众人立刻欢呼起来。
很快,那些小商小贩们,也都朝那边挤去,似乎想跟柳家攀个近乎。
“静一静。”柳东生返身进了屋子,说话的是徳仁大掌柜的赵明,待人群安静之后,他才又大声道,“刚才我们东家说了,今年,你们手上的药,我们徳仁都收下了,按照往年价格,绝不会让各位吃亏。”
“嗷。”听闻这消息,底下一阵沸腾,却不是欢喜的,而是反对的。
今年各地闹灾,病疫横行,正是缺医少药的时候,这药价自然不能按往年一样。
而且,柳家财大气粗,想要包场?药全收了,那其他药贩还有活路?
果然,很快就有反对的声音,“赵掌柜的,你们徳仁要将药全收了,那我们一笑堂怎么办?我们掌柜的这次可是派我来收一千斤黄连。”
这人话未说完,又有人喊了,“是啊,我们药号也要采买黄芪、升麻等药,你们这全都包了,让我们上哪儿去?”
“是啊,今年不同往年,这药价再按往年价格,咱们药农这一年岂不白干了?”
“……”
今年年景不好,这药的收成也大不如前,若价格还按以往,这些药农就要亏死了。
而那些远道而来的药贩,更是没想到开市第一天,徳仁丢了这样一个炸弹,让他们怎么办?没有药,来年的生意怎么做?
就连杜云锦心里也有些不平,若她也是个贩药的,此番来了,岂不是白来了?
那赵掌柜的却是一脸嚣张,对那些药农道,“话,本掌柜的已经撂这儿了,各位也都知道我们东家的脾气,既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