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止歌……”
太子妃陈氏轻声念着这个名字。
她对这个名字其实并不陌生,当初威远侯府一进京就闹出诸多事情来,凤止歌的名字自然难以避免的传到许多人耳里,后来她被寒老爷子认作女儿,更是不知道收获了多少闺阁女子的艳羡,再加上凤止歌出嫁时那备受瞩目的十里红妆。
在如今的京城,没听说过凤止歌的人,恐怕真的很少。
当然了,对太子妃陈氏来说,真正让她对凤止歌印象深刻的,还是凤止歌在李武二女入宫那天的毫不相让了。
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当时还并不是太子妃的陈淑怡还曾因此对凤止歌其人心生好感,甚至还曾有过想要会一会凤止歌的想法。
当时的陈淑怡又何曾想到,当她再次听到“凤止歌”这个名字时,会是得知凤止歌便是那个太子曾经想要立为太子妃的人。
白皙纤长的手指紧紧攥住明黄色绣凤纹的太子妃礼服,陈淑怡只觉一阵晕眩。
这么说来,太子之所以不肯与她和李武二人圆房,只是因为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陈淑怡此前猜测了无数的可能,却没想到事实的真相会是她最不希望的一种。
她从来没将如今只是才人李胜兰与武月柔当作她的对手,只因她才是这东宫的真正女主人,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只要她自己不行差踏错,李武二人将来就是爬得再高,在她面前也只能俯首。
可如今她才知道。原来早在许久之间,她就已经有了一个她不可能战胜的敌人。
就如同逝去的人反而会让人记得更深刻一般,凤止歌如今已经成了别人的夫人,所以陈淑怡能够想象得到,对于太子来说,那求之而不得的痛苦会让他将凤止歌更加深刻的印在心里。
因为这个认知,陈淑怡几乎将下唇咬得泛白。
她并非对女人之间争斗一窍不通的单纯少女。如果凤止歌如今没有嫁入安国公府,哪怕心中不愿。陈淑怡也会主动向皇上纳入东宫,这样既能得了太子的感激,也能叫太子撇去心里的那个结。
而于她来说,也只不过是东宫里多了一个受宠些但与她这太子妃地位根本就不对等的姬妾而已。她总有机会彻底拔除这个威胁。
可是,早在她与太子的婚事定下之前,凤止歌就已经嫁了人……
这就意味着,凤止歌与她永远也不会成为对手,但凤止歌也会成为她永远打不败的对手。
对很早之前就已经将太子赵载存放在心里的陈淑怡来说,这无疑是个重大的打击。
将陈淑怡的表情看在眼里,忠心的吴嬷嬷有些心疼,连忙劝慰道:“小姐,您不必为这位安国公世子夫人担心。她如今都已经嫁人了,完全对小姐构不成威胁,太子殿下就是再犯浑。也不可能做出强抢臣妻的糊涂事来。”
陈淑怡闻言微微摇了摇头,她知道吴嬷嬷不明白,正是因为凤止歌嫁人了……
想到这个,陈淑怡也不由微微愣了愣。
自从与太子大婚之后,似乎,她就一直在为太子的事而不停谋划算计。
可是。进宫之前的她,虽然心有定计。却是个温婉柔善的少女……
她才进宫多久,为何就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变到,她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她如今,与这宫里其他那些为了争宠而不惜一切手段的女子,又有何区别?
陈淑怡莫名的觉得悲哀,可是悲哀之后,她却并不觉得后悔。
进宫,来到太子的身边,这本就是她多年来的愿望,如今愿望达成了,她又怎么会后悔?
又叹了口气,陈淑怡看向吴嬷嬷,轻声道:“嬷嬷,我,想见见她。”
吴嬷嬷闻言大惊,心急之下,她也顾不得自己的言语对陈淑怡有没有冒犯了,紧紧抓着陈淑怡的手劝诫道:“小姐,老奴知道您心里不好受,可是,无论如何,您也不该想着对安国公世子夫人动手。安国公世子如今可正得了皇上的青睐,更有传言说安国公世子宠妻无度,若是知晓有人想要对其夫人不利,哪怕您是太子妃,也不一定能将事情压下来。就算不提安国公府,单是安国公世子夫人乃是寒老爷子认可的女儿这一点,就容不得您对她……”
着急之下,吴嬷嬷的声音越来越大。
也不怪吴嬷嬷会突然无状,她本就将陈淑怡当作自己的女儿那般对待,如今眼见陈淑怡可能会出昏招,叫她怎么能不着急?
吴嬷嬷这不掩关心的劝诫让陈淑怡冰凉的心中蓦地一暖,她反手握住吴嬷嬷的手,又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抚,道:“嬷嬷不必担心,我并非要对安国公世子夫人做些什么,我只是,想见见她,我想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能让太子殿下那般放在心上。
虽然这句话陈淑怡没有说出口,但吴嬷嬷又哪里能不知道陈淑怡所想,眼中便多出几分心疼来,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小姐,如今可以说是大武朝最尊贵的女人之一,却有个如此渺小的心愿,叫她如何能不心疼?
于是,吴嬷嬷也不再劝陈淑怡了,而是道:“既然小姐想见她,就算豁了性命出去,老奴也定要让小姐见到她!”
吴嬷嬷说得斩钉截铁。
但陈淑怡只是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嬷嬷又说傻话了,我怎么会要你豁出性命,这件事嬷嬷就不用操心了。我自会吩咐人去办的。”
吴嬷嬷本待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