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暖一走,兰淮生也没有丝毫犹豫跟了上去,只有护送小队的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有些迟疑。
倒是之前说话尖锐的那名青年脸色泛红,愤愤地道,“她果然不拿我们的安危当回事,既然这样,我们不如离开,何必为了她那些神神叨叨的话白白送了命,地底下一看就不安全。”
那黢黑的洞穴里往不见底,仿佛凶兽张开的血盆大嘴,引诱着猎物前去,在不确定地下是否安全的情况下,他们不太敢轻举妄动。虽然青年的话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此刻众人却并不乐意。
“闭嘴廖凯,妈的,你今天是脑子被门夹了吗?如果不是你惹怒了人家,我们现在的处境也不会这么尴尬。头儿,现在怎么办?”
要说之前,虽然大家对那怪虫没有什么了解,也忌惮着怪虫的杀伤力,但是因为叶暖的存在,多少给他们心底埋了一根定海神针,可是现如今对方恼了,之后高不高兴提点他们就说不定了。平时都还算了,这种时候即使只是少说了短短的一句话,也可能随时会要了他们的命,怎么能不让他们气恼。廖凯之前性子也还好啊,就是脾气急了一些,今晚怎么突然这样了?他们着实想不明白。
闻言,领头的男人目光森森地看了廖凯一眼,道了句,“你给我安分点。”
随后便率先跟着叶暖的身影进入洞穴,其他人见状也陆陆续续跟了上去,只留下那惹祸的廖凯。
无边的浓墨涂抹在天际,天上星光淡了,空气中始终弥漫了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在无形中给人以森然感,惊恐惶惶。廖凯一个人静静立在洞穴之外,夜风吹过他的衣裳,发出簌簌的声响,荡去远方。日夜骤变的气温很符合沙漠的特质。可是他就跟完全没有察觉到似的,呆愣在原地,目光逐渐空洞起来。
似乎过去了很久,其实也不过两三秒的时间。一道妖冶的红光便从这人呆滞的眼睛里一闪而过,就见他原本木然的脸突然挂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如同绽放在天际的烟花,旋即便消失得一干二净。眼睛转了转,随后又活动了一下手下。他这才跟上了同伴的步伐,往洞穴深处走出。
叶暖在队伍的最前头,然后是兰淮生,之后便是护送小队。感觉到后面有人跟了上来,叶暖面无波澜,只是目光多了几分深邃。兰淮生有些微叶暖打抱不平,可是眼下显然不是随便开口闲聊的时候,他便抿着一张嘴,脸色沉郁地走着,也没有发作。
洞穴里的情况比叶暖说的要好一些。至少众人目之所及的都是死去的虫子,有的就算还活着,也只是晃晃荡荡地飞在低空,没过一会儿便坠落到地上,狼狈地爬起来,然后死去。因为中毒的原因,此时洞穴的地面上坠了层层的怪虫尸体,即使再小心,人脚踩在上面总会发出‘噗呲噗呲’的声响,可以想象。一脚下去,那些虫子的尸首就再无完整的时候,大多被碾成了碎渣,留了一地叫人恶心的暗绿色液体。顺带发出一股比死鱼还腥臭的味道。
叶暖的五感最为敏锐,受到的侵害也最强烈,不过她也不是娇气的人,关闭五感不是不行,只是现下的情况根本不允许。即使得到随身空间,又修习了《巫族神迹》。目前看来鲜有对手,她也不敢拿大。
可是越走,叶暖觉得越发怪异。洞穴里的地道很长很深,虽然只有高约两米,宽约一米二的宽度,相对狭窄,但对于怪虫的体型而言,绝对是宽敞非凡了。并且这地道的墙壁虽然依旧是沙土,但是用了某种液体媒介黏合在了一起,硬得如水泥土一般,表面很光滑,看起来就像人工制造,而非怪虫能做成的。
探出神识,叶暖得到的反馈却并不乐观,地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阻挡了她的窥探,没有在圣利诺山地底基地那般遮得严实,不过也不弱,仿佛在她眼睛上罩了一层薄纱,雾蒙蒙的,有些看不清。
走着走着,她可以明显感觉到一股闷热的湿气从深处蔓延过来,而且越往里走,堆积的怪虫数量越来越多,叶暖的表情有些凝重。与地面乃至洞口前端的怪虫不同,这里面的虫子虽然在地上一动不动,但它们却是活的,没有受到什么毒气的影响,只是在沉睡,而且它们的体型比起外围的,显然要大得多,几乎是叶暖最初见到的虫子的三四倍。
兰淮生虽然混迹娱乐圈,看起来对家族没什么贡献,就像个纨绔一般不做正事,可是他对形势和处境观察得很到位。叶暖虽然人冷淡了一点,有些不近人情的感觉,可是对方总是若有若无地配合着自己的脚程,将他置于她的身后,兰淮生便明白,叶暖就是个看起来面冷,其实心善的人,当然这份善意是有选择性的,好在他被选为了施放的对象。
察觉到叶暖身上升起的淡淡警惕,兰淮生轻步走到叶暖身后一步的地方,小声道,“怎么了?哪里不对劲吗?”
他的想法很简单,最初是带着对新物种的好奇,以及为家族打探消息的意思,他才跟着叶暖过来,可是后来发现事情的危险性超出了他能解决的范围,只能依傍着唯一的熟人,毕竟他不认为护送小队的人舍得这种东西专门护送他过来,而且叶暖也说了,他必须在场,因为要压那群手上杀孽太重的人的命。要是其他人他根本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可是叶暖说出口的,他还是信的。与其说是他乐于助人,不如说是他下意识服从了叶暖。眼下叶暖都有些忌惮了,明显是情况不对劲,命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