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妩,你还在生气吗?”
江妩懒得和他多费唇舌,扬眉看他一眼,下巴微昂:“我的书呢?不是说还要给我吗?”
尹尘轩微低头,忧郁万分地凝视她。
“我来找你,你就只惦记着书的事?”
这种人并不罕见。
就算你怎么跟他把分手的原因说得清楚明白,他强大的想象力都会形成独特的逻辑,把你冷酷无情的每一句话都自圆其说成对他爱在心里囗难开。你态度越强硬,他就越像被世界抛弃的小可怜,戏剧性十足。
很多理智的人面对这种另一半都束手无策,想的东西压根不在同一个频道,要怎么沟通?
“不然呢?我记得我们已经分手了,”顾忌到田雅柔还在,江妩不欲表现得太强势,一抿下唇,泪花就出来了,一副被欺压了有理说不清的可怜模样:“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现实中哪有那么多的风花雪月,说到底,分手无非就是其中一方不够爱了,要中止这段关系,所有复合所有解释都是多馀的,好聚好散是给自己和对方保留尊严的做法。
一段死去的爱情,是没办法做心肺复苏的。
尹尘轩伸手想去拉她:“说什么气话,你舍得跟我分手吗?”
我超舍得啊!
江妩一边避开一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一直在旁边被尹尘轩美色闪花了眼的田雅柔回过神来,这话怎么听就怎么不对劲,她把江妩拦在身后,长眉一挑:“小哥,人家都说跟你分手了,你不是也接受了吗?男子汉大丈夫就别墨迹了,赶紧的,把书还回来。”
“……你是谁?”尹尘轩在学校虽说是中央空调一样的暖男,但大部份时候,他的耐心只留给相貌姣好的妹子,而田雅柔显然不在其中之列:“我和我女朋友说话关你什么事?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田雅柔见他人模狗样,原本也觉得这小哥长得真不错,这时被他冷漠轻蔑的目光一瞥,登时炸了:“你和你女朋友?我家阿妩什么时候变成你女朋友了,你令我不得不退后一步来容纳你得寸进尺的大脸,这说个实话,说不定在阿妩心中,你的地位还不如我跟她呢,阿妩你说是吧?”
“嗯,”
江妩这时候当然不可能拆她的台,她也实在厌烦了跟这个男人纠缠下去:“够了,尹尘轩,我真不在乎这几本书,重要的是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再烦我了。”
“就因为辞凤?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不信我吗?”
江妩偏了偏头,要是换作原主来,听到这男人一脸无辜地说出这话,大抵能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不过现在用这壳子的人是她,她听到这话,毫无感觉:“随你怎么想吧,不用跟我证明,你走吧。”
田雅柔见好友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言,只是默默牵起她的手,握得更紧给予鼓励。
当尹尘轩发现事情并不朝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时,他脸色一沉,迈前两步,想重复刚才的动作,捉住江妩的双手一一好似不这么做,就表达不了他内心的激动情绪一样。他强烈的掌控欲使他无法忍受一直对自己唯命是从的江妩居然学会反抗了,学会跟着外人给他甩脸子,说不要他了。
去b市念书之前,他常常暗示江妩,b市的女孩子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跟她这种小城市的女生眼界不一样,他非常享受她生怕被自己抛弃时,忐忑不安的样子。
而现在,她居然能面不改容,态度坚决地跟他说要分手!?
田雅柔见他又要动手,立刻警戒地把江妩拉至更后想要拦住他,但这回尹尘轩急怒攻心,人一激动就容易曝露本性,他不假思索的一把推开了她,用力之大,让她连连向后跌退了三步才稳住身体。
江妩眸光一沉,正想制服他,下一秒,一道电光般人影便冲了上来,一把捉住尹尘轩伸向她的手,一个扭身,把他的手反扣在他背后,动作行云流水般凌厉又漂亮:“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的。”
她抬首,入目是穿着纯黑背心的严宝。
他挑衣服似乎不太讲究,舒适吸汗的运动装为主,但一件背心,露出结实手臂肌肉,宽肩窄腰长腿,背心略紧,勒出了些许的腹肌形状,让人联想翩跹。
此刻,他神色冷凝如铁地扣着尹尘轩:“你要分清楚这是什么场合,想好了我再放开你,这里是学校,不是小混混可以随意打闹的地方,我不会容忍有人在我面前对女孩子动手动脚。”
尹尘轩怒归怒,但他怂也是真怂。
对江妩和田雅柔这种手无搏鸡之力的女孩子,他可以恃着性别上的优势肆无忌惮地‘一时过激’,他不想的,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绪而已。这种人往往需要暴力来唤回他的理智,而尹尘轩的理智告诉他一一在中戏闹出什么难看的事来,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抱歉,我刚刚是激动了,”他软下声音,一脸受伤地看住江妩:“我只是想近一点跟她说,我不想跟她分手。”
“哦,我不想近一点听你说。”
江妩生平最恨人恃着武力吓唬自己,她忍无可忍:“半个月前我已经跟你说清楚分手,这是通知,不是征求你意见,我拒绝跟你再有任何交集,请你自重。”
见他似乎冷静下来了,严宝松开了反扣着他的手,当时情急之下颇为用力,尹尘轩手臂的关节位仍隐隐作疼,他再能脑补,也实在丢不起这个人了,眼里便没了忧郁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