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三人依然一身男装。下山后,离开了附近的村庄,寻了个僻静处,三人换回了女儿装,戴了白纱斗笠。

骆颖一身粉红,白皙的肌肤泛着滢滢的光泽。春光正盛,不是花儿,却隐隐有与百花争艳之势。馨儿、影儿服饰相同,均为藕荷绿,干净清爽。

已然快十岁的骆颖,如一朵娇嫩的花骨朵散发着幽幽的香味儿,一时间,竟让口快的馨儿大呼:“我家秀好漂亮,长大了必定是个艳丽的美人儿。”

骆颖一听这话乐了,扭着腰肢,轻盈地旋转,带动着的裙裾如张开的荷叶:“你家秀我花见花羞,鱼见鱼愧;月见避云,鸟见落林。艳丽,俗气,俗气灵药妙仙!”

“是,是!我们的秀生就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姿。清淡高洁,是九天玄女下凡间!”影儿也笑着打趣道。

天空中飘荡着一群少女银铃般的笑声,随着和煦的春风飘散在柳国的田野间。前几日的生疏也在一笑间消失殆尽。

三人于无人处时用轻功,有人处时慢步走。一个半时辰后,几人就到了宛城。

三人仍从镖局后门进去。

石铁等人果然回来了。

首先发现骆颖的是逸儿,见了礼后便把骆颖引入内厅。

骆颖没有见到石铁,逸儿便示意里间,那是王幽兰曾的内室。骆颖进去,发现石铁正坐在梳妆台前,左手执一块兰花玉佩,右手执酒壶。走近,一股刺鼻的酒气钻入鼻子,熏得骆颖直皱眉。

骆颖一手将酒壶从石铁手里抢过,递给站立门边的馨儿。

“是兰儿吗?兰儿回来了?”石铁抬起那迷蒙的醉眼,晃晃脑袋,又抬起软绵绵的手揉揉眼睛,“是颖儿……,你兰姨去哪里了?”

石铁伸手在梳妆台上摸酒壶,却把一桌子的首饰全扫到地上去了。

“兰儿,兰儿……”眼泪在这蜚声柳国南北的俊逸侠客脸上滑落。

骆颖一挥手,馨儿将房门关上。

“颖儿,你兰姨为什么把我给她的定情信物留下?她是铁了心不想理我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仇保不了,自己的女人保护不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石铁打着酒嗝,闭了眼又在梳妆台上摸酒壶。

男人脆弱时会是如此颓废,如此狼狈。原来男人和女人,没有什么区别,除了性别。

眼前的石铁,跟在惠城见到的石铁又不一样。那时,还知道王幽兰活着,只是找不到而已,颓废中含有希望;而现在,即使王幽兰活着,两人的心却相距更远,有希望却无盼头。

“义父,什么事让兰姨这么绝情地离开?”骆颖也很想知道石铁究竟为何那般做。

“颖儿,义父做了一件大蠢事。宁愿相信豺狼不咬人,也不要再相信弄权人的真诚。”石铁笑着,眼神却没有焦距,“可叹义父自诩深谙世事,在一个毛头小子的眼里,我还是天真得很幼稚得很哪 ̄哈……”

瞧着石铁这幅惨样,骆颖心里反而轻松了。

若非情到深处,恨到深处,又怎会如此失态!

不忍再看不忍再问,骆颖出门唤了逸儿熬了醒酒汤给石铁喝下,又服侍他睡下。嘱咐逸儿小心伺候着,方才离开。

第二日待石铁酒醒后,骆颖陪石铁坐着,她想听听石铁的解释。俗话说“酒醉心明白”,石铁自是知道骆颖的意思,这义女人虽小却很精明,他原本也不打算瞒着她。

“颖儿,你兰姨离开,想必你也知道吧?”石铁试探着提起话题。

骆颖点点头:“逍遥阁的人过来传的话。”

江湖人都知道逍遥阁的信息向来很准很及时。

石铁明白了王幽兰为何离开,面上便有了愧色:“颖儿,义父知道对不起你们。当初在惠城时,也不知道太子是如何知晓了我的身份,许是因为惩戒过惠城三雄的事。后来他直接找上了我,坦承告诉我,石、王、骆三家灭门惨祸是杨威做的,而杨威又是他将来登基的最大阻碍,所以他表示想与我合作菜鸟也绝色(网游)。

他承诺,他可以灭了杨威,条件是要我们三家的藏宝图图纸。我半信半疑,他又说得到消息知道兰儿的下落,要我去惠城。想来他早就知道兰儿在杨威手里,却不肯告诉我!”石铁右手握拳狠狠地砸着桌子。

骆颖沉默着,只专注地听着石铁的话。

歇息一会,石铁继续道:“他还给我在柳都买下一座小院,赠我白银万两,说是将来为我和兰儿生活用。又要我当乞丐,在惠城等待,说很快就可以和兰儿见面。”说到这里,石铁的脸一红,“那几年,在惠城的日子其实也跟乞丐差不多了。”

骆颖微微一笑,道:“谁都有落难的时候。”心道,难怪那日要见王幽兰时,那副模样,又气又窘。

“当找到你们时,我还感激他果然守信。后来你要训练人手,要买宅院,都是他让太子府的管家出面跟惠城城主打招呼,说我是管家的亲戚,要不然,也不会那么顺利地买下那么大的宅院。接受训练的人里,有十二名是太子府的管家送过来的。

那晚离开宛城时,你兰姨把石、王两家的图纸交给我保管,出了宛城,我把押的镖交给司徒南负责,我自己白天快马加鞭,晚上施展轻功赶路,一个月的路程,我愣是走了半个月。把图纸交给太子,以为他可以马上为我们三家人报仇雪恨。不料,他告诉我,图纸不完整;除掉杨威还需要时间和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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