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之夜已寒冷,月光如流水般倾泻人间。再冷的天气也比不过人心的冰冷。
熟睡中的骆颖被一阵嘈杂声吵醒。有怒骂声,有拍打声,有压抑的一声声痛苦嘶喊声……
侧耳细听,声音似乎就在小院里,骆颖心里不禁一阵纳闷,还有些担忧。
嘈杂声向自己的厢房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砰”!门被人踢开了。几个灯笼先后进了门,火光映了进来,照得房间红彤彤的。沙哑的哭喊声随之被推入。
“咚”!什么东西被重重的扔在地上。揉揉沉重的眼皮,骆颖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突然闯进的一群人。
五六个陌生的一身利索的劲装打扮汉子,正打着灯笼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但那眼里盛满了慢慢的不屑;地上有个女人,身上沾满了血迹,美丽的衣裳已经碎成片挂在身上,若不是因为冬天穿得多,早就衣不蔽体了!
女人嘤嘤哭泣着,蓬乱的头发遮住了容颜,但依稀能看出来是骆水柔!骆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道银色的身影给挡住了,旋即一股大力将她从暖和的被窝里拉了出来!
赤脚踩在地上,好冷p气,无名的火气腾地升起来!看也不看一眼一脸阴沉的杨凡,骆颖径直转身穿鞋、穿衣服。在这个世界里,爱,首先是给自己的,恨,是要给敌人的。顾不得匍匐在地上的骆水柔,事情没弄明白,不能轻易的有反应。
杨凡见骆颖不理自己转身就走,扬起的手掌落了下来。小丫头年纪不小,脾气倒很大,要不是她身上可能有关键的秘密,真想一巴掌拍死她!杨凡忍了又忍,终究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扔到床上,冷冷的看着骆水柔:“这件事情,你自己看着办s果你自己是知道的!”
骆水柔听后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
杨凡带着一群人离开了屋子。骆颖点亮灯,唤来两个躲得远远的丫鬟把地上不能动弹的骆水柔扶到床上躺下。两丫头用剪刀将骆水柔沾满了血的衣服一点点的剪下,又用温水将她身子擦洗干净,每一次的轻轻碰触,落水柔都会加剧颤抖,呻吟声更大。
入目是一条条翻卷的鞭伤,那伤口红艳艳的;还有无数的青紫,一团团的似是重力摔打而成网游之大禁咒师。除了新伤,还有一些浅浅的旧伤痕遍布全身。骆水柔的脸倒还完好,此时正闭着眼一声长一声短的呻吟着。头发散乱的混着泪水、汗水沾在苍白的脸上。
骆颖的心随着姐姐的颤抖和呻吟而抽痛着。
一群大男人就这样殴打一个弱小的女子!一个在现代还是重点保护的未成年少女!一群qín_shòu不如的畜生!
将两个丫鬟打发走,骆颖拿着杨凡留下的药,一点一点的洒在骆水柔的伤口上。几个时辰过去,骆水柔终于缓过劲来。骆颖见姐姐情绪渐稳,于是问道:“姐姐,他们为什么这么对你?”
看着眼前细心为她上药的妹妹,眼里有挣扎闪过,终于开口:“颖儿,他们逼问我,让我说出父亲手上的宝藏秘密。我哪里知道啊?”见骆颖不出声,骆水柔叹息一声:“半年前,公子带我来府里后,我被老爷也这样打过一次,我一个庶女哪里知道父亲有什么宝藏?后来少爷把我带走,说是相信我了。妹妹,你是不是知道父亲的宝藏在哪里?”骆水柔美丽的双眼热切地看着妹妹,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姐姐,你是家里的长女,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骆颖虽然不相信骆水柔是与杨凡在演苦肉计——没人愿意这样来伤害自己吧,但她心里依然冰凉,父母舍弃了生命守护的东西必定非同小可,可骆水柔就这样妥协了。
“妹妹,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以后就我们姐妹俩相依为命。少爷说,若是不告诉他们宝藏的图纸在哪里,就要杀了你,我苦苦哀求,他们才让我替你挨了这顿打。妹妹,如果你知道图纸在哪里,你就拿出来吧,少爷这次也铁了心了,说我们姐妹没有什么价值,还不如卖到青楼去。”说着骆水柔又哭了起来。
宝藏的秘密还没有到手,他们会杀了姐们俩?再说,如今自己已经是被太子指定的太子妃,虽然还没有下旨,但这也是迟早的事,他杨威父子敢名目张胆的杀了自己或者卖到青楼吗?就算他杨威如今权势滔天,皇家的尊严也是不容他人践踏的!
现如今借了骆水柔之口来恐吓自己,还以为自己不知道他们与太子的妄想。说明他们在担忧,担忧太子会捷足先登。那我就来个死不承认,反正自己本来也就不知道什么宝藏图纸的事!只是可怜的姐姐竟然被自己的夫君折磨成这幅模样。真想马上离开这里,带着可怜的姐姐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相府。万一杨威父子得宝不成恼羞成怒杀了自己,然后说自己失足落水什么的,那柳皇太子还真能把他怎么样?
骆水柔有一搭没一搭的都是在问着骆颖离开宛城后的点点滴滴,想要从骆颖的话里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这亲情牌打的多好啊,替她挨打,相依为命,如灵魂还是那个七岁的忻娘,那红漆小木盒的秘密还能守得住吗?骆水柔,你可否聪明点儿呢?
伤得很重的骆水柔终于疲倦得睡了过去。困意袭来,骆颖和衣而睡。
翌日,骆颖起床时,见小院了来了一个从没有见过的丫鬟,银红袄儿,青缎背心,白绫细折裙,十四五岁的年纪,圆圆的小脸,五官端正,微微笑着,态度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