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中,白天赶路,晚上住店,骆颖单独一个房间,很清净。两人不在同一个年龄层次,也就没有了交谈的兴趣,至少杨凡是这样认为的,更何况,这小女孩不过是一条线索一颗棋子而已。
而骆颖的性子本就喜静,有时想起前尘往事又难免黯然神伤。
都说肌肉细胞也有记忆,更何况苗依诗接受的是骆颖的身体,骆颖的记忆,骆颖的感情也慢慢与苗依诗的记忆融合在一起。沉默于前世今生,梳理着如何才能找回亲人如何找到仇人的线索。
日子就这样在匆忙的赶路中很快过去了。这一天是第五日的下午,走进一个气派恢弘大气的城市。
城外挖有深深的护壕,每面城墙有3门,每门设3个门道,每道宽6米,可容4辆马车并排走。宽阔的街面两旁是林立的商铺,熙熙攘攘的人群见证着这城市的繁华。
马车慢了下来,骆颖挑起车帘向外看去。瞧着那双水灵的大眼睛眨巴着疑问好奇,杨凡忍不住说:“这就是我柳国的都城柳都。”
总算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更多一点的了解,骆颖点点头。
一辆华盖金黄的马车突兀出现在了前方,周围的车马行人赶紧退避,骆颖皱皱眉,不可能运气这么好,一进都城就能在大街上见到皇室的人吧?回头看向杨凡,只见杨凡脸上涌现一脸真诚的笑容,伸出手对外打了个手势,马车停下来了。
“虚伪的狐狸。这份虚假的真诚做给谁看呢?”骆颖在心里暗暗纳罕。
杨凡走下马来,踱到马车前,行了一个大礼:“杨凡叩见太子!”
有手拿拂尘的小太监打起了车帘,扶了一个身穿绣蟒橘红色袍子的人下来,那应该是杨凡口里的太子了。太子生得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好一个玉面郎君。只是那神态却有些轻浮,有些放荡不羁,眉眼间有些似曾相似之感。
“怎么才回来?我这些天可天天去你府上等,没你的日子,太无聊了!下午你且休息,明日我们去狩猎!”
“谨遵太子令谕!”杨凡躬身答道。
一个太子,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放浪形骸,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咦?杨爱卿,你车上什么时候藏了个小美人儿?”那太子眼一扫,瞧到了骆颖,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你的口味儿变重了?”嘴唇凑近杨凡的耳边,小声地说谨言。饶是如此,也被骆颖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厌恶之情。
“那是小臣的妹妹。”瞧着太子眼里毫不掩饰的欣赏,杨凡闪过一丝迟疑,恭谨地回答。
“你丞相府上不就一个三秀吗?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秀来?”一丝讥讽在太子眼里一闪而过,骆颖甚至是怀疑自己看错了。这太子是什么意思?
杨凡微笑着不答,故作神秘地冲太子一个诡异的抬首,一挤眼,那意思是:“不用问,你懂的!”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杨凡,明日不见不散!”太子哈哈的笑声渐渐消散在寂静的大街上。
杨凡轻快地跳上马车,冲着太子离去的方向,不屑地一声冷笑:“你懂什么?懂个屁!”
骆颖垂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对外界的一切没有一丝毫的兴趣。
可骆颖的心却在刹那间百肠千转:骆颖的父亲生前贵为正五品官员,这在地方上也算是高官了,却为何一夜之间被人毁家灭口,而朝廷是怎样的态度?太子,丞相府,看起来很和谐,但太子眼里的那丝讥讽神色,杨凡嘴里的那句不屑之言,这两家人定是在相互虚与委蛇。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太子或可利用。
丞相府坐落在皇城边上,皇上亲自下旨督造的。门前两尊威严高大的石狮子,朱红的双开大门,大门两边各有一个角门。大门紧闭,除非重大日子,大门一般不开,全从角门出入,门前一干华服侍卫笔直地站立。
不待杨凡下轿,便早有一干仆从丫头老妈子迎了上来,仆从侍卫忙搬了东西进府。
这一众丫鬟婆子簇拥着杨凡便要跨进门去,杨凡回头带过骆颖交给一个利落的中年老妈子:“田妈,把她带到我房里柔姨娘那里去,告诉柔姨娘,我今晚去她那儿。”
“是,少爷!”田妈低眉恭顺地回答。
等一行人走远了,田妈并两个丫头才带了骆颖沿着青石板路七弯八绕地进了后院。丞相府端的是锦绣华丽,远有楼台殿阁,近有水榭凉亭,左右是爬山转角,超手游廊。就算是骆颖小小的身体里装的是见识过现代文明的灵魂,进了这古色古香的富贵丞相府也是惊叹不已。
后院又分好几个小院落,每个院落都紧紧相挨,个个都很精致华美。田妈带着骆颖进了一小院,小院门前种着高大的槐树,进门后一眼就瞧见一小池,池里有精美的假山,假山下游着一群悠闲的锦鳞。
小院里早有丫头迎了上来:“田妈,你老怎么这会过来了?咦,这姑娘是……?”
“红儿,你家柔姨娘在吧?”田妈笑着问迎上来的十五六岁梳着双丫髻小丫鬟:“少爷让我把这姑娘送到你家姨娘屋里去。”
田妈话音刚落,从院里厢房出来一个十六七岁的俏丽姑娘,梳着富贵典雅的盘桓髻,穿着上等的彩色褥裙,见了田妈就笑了开来:“田妈,你是越来越精神了!”
“哟,柔姨娘,你这不是在打趣奴婢么,奴婢为少爷办事,可精神着呢!喏,这个姑娘,是少爷让我带过来的。”说笑间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