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天气倒是微微出现了些许暖意。兰芷闲来无事,只随手拿了书来翻,她在现代的时候也爱看书,最喜欢叨咕在嘴边的就是杨绛先生说的:你的问题在于书读得不多而想的太多。恬淡,却执着。想来说这句话的女子,定是当仍不让之巾帼。

兰芷有些困意,感觉尤为慵懒。当然她最想看看的还是《简爱》这样的书,可惜如今哪里会有。只能随意翻阅古诗词,以慰寂寥了。当翻阅到赏竹名句“不随夭艳争春色,独守孤贞待岁寒。声拂琴床生雅趣,影侵棋局助清欢。明年纵便量移去,犹得今冬雪里看”的时候,忍不住合上书去,不让自己做他想。只唤了子豫过来,问道:“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子豫一笑,只道:“已经是未时了,主子若是困倦,便去歇歇吧。”

兰芷道:“今儿个怎的这样安静,这温言温玉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一时间没有温言吵吵闹闹的,倒真想睡去,却也万万不敢贪睡了。”

说话间却见温言温玉急匆匆从外头跑来,虚汗涔涔却不顾,只道:“小姐…来信了,快点看看。”

子豫瞧着温言的模样,忙道:“姑娘,主子正念叨你呢,你就来了,怎跑的这般吃力,连温玉姑娘今儿个也着急了。”

温言向来口快,只随意抹了抹额上沁出的汗珠,道:“小姐,老爷托人送来了家书,我和温玉知道后立马去取了,在宫门口等了好久才遇见那个送家书的小太监呢。快看看老爷夫人说些什么,许久未见,也没有消息,如今着实想念府里头。”

兰芷一听,也激动起来,忙接过家书,边打开边道:“我也惦记着。桂祥如今该学着走路了,我们入宫那会子,还是个襁褓里头的小婴儿呢。也不知道府里头如今怎样了,一别已经是一年多,应该大变样了。”

兰芷满脸笑容,打开信细读之时,笑容却渐渐僵硬在了脸上。温言温玉本兴奋着,见兰芷这般模样,也开始着急,温玉试探问道:“小姐,信上说了什么?”

兰芷这才缓缓合拢了书信,淡淡道:“阿玛出事了。”

此话一出,温玉与温言都惊了一惊,忙异口同声问道:“老爷怎么了?”

兰芷道:“刑部左侍郎李嘉端担任安徽巡抚,参了阿玛一本,上奏阿玛分巡江南六属,地方一切事物理应责无旁贷,所属之地被贼蹂躏而置之不理灵异荒原。皇上听了大怒,要彻查此事,已经下旨法办。”

温玉不解,只言:“老爷任安徽宁池太广道,怎会与贼有干系?”

兰芷叹气,又道:“年末时候洪秀全领导的几十万太平军顺长江直下,势如破竹。以至于安徽、九江等地告急,安徽巡抚蒋文庆被杀,遂阿玛押解一万两银子辗转逃离到镇江的丹徒镇,操办粮台,以待缓兵。否则粮饷军银具落贼手,岂不是损失惨重?可是竟然被李嘉端参了一本,告他玩忽职守,逃匿之罪。你我在深闺之中,自然不知外头风云巨变。如今阿玛定是在艰难之中,这才书信于我。”

温玉道:“那个李嘉端,似与景瑞老太爷有嫌隙。当年老太爷任刑部郎中,也被陷害入狱过。”

兰芷不解,只愁苦如何想方设法救阿玛,听了温玉的话,才道:“官场黑暗,纵然是阿玛这样的闲职,也有人要想方设法除去,如今叶赫那拉府一家老小还在徽州,阿玛又染上这样的事,必然家里情况险阻,我自要出力。”

温言道:“小姐,那我们怎么办呢?此事究竟有多严重?”

兰芷道:轻了说,不过是职责懈怠,罚几年俸禄,也不算大事。可若是李嘉瑞不肯轻饶了阿玛,硬要说阿玛做了逃军,便是大罪。况且皇上盛怒,若不加以陈情,恐怕…厄运难逃啊。”

温言急得不行,年纪此处忙道:“小姐,那您快去求求皇上,和他说清楚,否则叶赫那拉一族都有危况。而且按照老爷的性子,若非走投无路,定然不会修家书给小姐的。”

兰芷道:“我何尝不着急,自然知道阿玛的性子。入宫前他亦是交代不求富贵只求安身立命。定然是十分危急,没有办法,这才告知我一番。阿玛是家中的顶梁柱,余下的不过是妇孺幼儿,这一家子人可如何是好?”

温言道:“那小姐快去求皇上吧,求一求皇上或许还有一丝希望。要尽快向皇上陈情,否则皇上一旦定罪与老爷的话,就来不及了。”

子豫见温言不顾分寸,忙劝道:“姑娘着急,主子心里更甚,但是此事不能冒昧,若一味求见皇上,定然会适得其反。”

兰芷颔首,道:“姑姑说的,正是我犹豫的地方。况且我人微言轻,还是一个未曾侍寝的末等贵人,想轻易见皇上也有些妄想。不说见不得皇上,就算见到了,皇上也会以为我为父脱罪,巧言令色,到时候更加坏事,得不偿失。”

子豫道:“幸而主子冷静几分,还有一点,**不得干政,祖制在上,若是悖逆,也是大罪。”

兰芷心里当然清楚,这个狗屁大清朝,男尊女卑已然深入人心。她要救惠征,定不能鲁莽行事。思虑一番,这才缓缓道:“为今之计,怕是只能去求一求皇后,看看她能否愿意伸之援手。”

子豫也无法,只得颔首。

这个时候皇后正在坤宁宫午睡,兰芷携着子豫到访,却被皇后身边的墨香给拦了下来,道:“兰贵人,此刻皇后娘娘正在小憩,实在不适合见您,还请晚膳时分再过来。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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