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锦华前世在都城中一人独守空房,整日无聊,日子漫长难打发,不免寻出许多法子来找乐子。其中,下棋就是她最喜欢的一项。
这种东西若是想要下好了势必耐人琢磨,耗人精神,下的赢了无疑身心愉悦,即使输了也让人更加有精神去琢磨其中的妙处,所以最好用来打发时间。刘锦华前世里经常是自己跟自己下棋,度过一个又一个苦闷难捱的日夜的,所以,在棋艺上,自是有一番心得。
回头想来,自己已经是很长时间没下了,一听田静怡的提议顿时有些手痒了,便有些跃跃欲试。
棋盘摆好了,田静怡先拉着张婉蓉对弈,刘锦华便在一边兴致勃勃的看。
可惜,没过一盏茶的功夫,田静怡就因为学艺不精,败下阵来,气的她连翻白眼,撅起嘴故意闹脾气道,“姐姐也不让着我!”
张婉蓉闻言好脾气的笑笑,“我若是真让着你了,你才会真生气呢!”看着两个人直来直去的,感情确实很亲近。
轮到婉容和锦华对弈了。锦华早就看出婉容棋艺高超,并不下于自己。更难得的是,自己练就一身棋艺那可是用了十年八年的功夫,而对方却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而已。
一开始,两人就棋逢对手。但是,慢慢的,锦华就看出来了,张婉蓉竟然有意相让,一味的防守,并不进攻,有好几步明明是好棋的,而张婉容却偏不去走。
锦华暗笑这女孩子心思太重了,下个棋嘛,搞那么过弯弯绕绕干什么!于是毫不客气的连着吃了她一大片的子。
张婉蓉一看自己阵地频失,形势危急。这才着起急来,开始肃了脸色,正儿八经的部署起来,想要扳回颓势。
到底她颇有几分功力,又支撑了好一会子,这才告输。
“妹妹棋艺高明,姐姐甘拜下风。”
锦华见她虽然大方认输,但到底还是露出掩饰不住的几分惊讶来,可能是对自己的棋艺太过自负、没料到被人完败的缘故吧。
几人重新落座,田静怡坐到了张婉蓉身边。拉了她的手关切的问道,“婉容姐,你嫡母还是那样苛待于你么?我看着你脸色还是不太好呢。冬日里的炭火可还够用?”
张婉蓉顿时很是尴尬,僵着脸朝着刘锦华笑了笑,回身有些恼怒的戳了田静怡一下,“静怡,你说什么呢?!当着锦华妹妹的面。尽说些有的没的,也不怕人笑话!”
田静怡却不服气的皱皱鼻子,“锦华姐那就是我亲姐姐,是我们自己人,她才不会在外头乱说呢。”
刘锦华能说什么,只好苦笑的点头道。“姐姐放心,有些事我知道分寸,是不会胡乱说话的。”
田静怡尤其忿忿不平似的。又对张婉蓉道,“我就是知道你前一段时间病了很久,才特别约你出来,让你散散心的。否则,你老是憋在你那小院子里。闷也要闷死了!本来我还怕你没法出来呢,没想到这么顺利。一下帖子你那边马上就回信了!”
至于为什么张婉蓉这次能出来,田静怡不知道,刘锦华心里却有些谱。
刘锦华看张婉蓉神色凄凄的半垂了头,颇为低落,有心想劝上几句,可又不知道怎么劝起。
本来自己应该劝她勿要伤悲,兴许以后福来运转呢?可是自己明明知道她命中注定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想到此,刘锦华心里越颇不安定,低头看着裙上自己亲手绣的百合花,也跟着沉默下来。
亏得有田静怡在,她三言两语的,很快就又把气氛给活跃起来了。
三人正说着话,帘子一挑,就进来个四十来岁、穿着体面的嬷嬷。她脸面绯红,身上还带着一身的酒气。
那嬷嬷一脸的刻薄相,态度也很有几分随便,进来后好歹对着几位小姐施了个礼,便对着张婉蓉十分不客气的道,“四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回去了。”
田静怡气的脸色一变,正想训斥,却被张婉蓉一把摁住了,笑着点头恭敬的答道,“嬷嬷说的是,时辰是不早了。”
几人一起到上房向田夫人辞行,一路上田静怡犹自一脸的气愤强忍着不发作。
到了上房,田静怡便抢着先问“大表哥他们呢”,田夫人说是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听到此,田静怡懊恼不已,刘锦华十分庆幸,张婉蓉神色复杂。
田夫人一手拉住一个,十分不舍,反复嘱咐下次再来。锦华这才接上锦年同张婉蓉一块告辞出来。
在回程的车上,锦年难掩得意的朝锦华亮出手里一直握着的东西,“姐姐你快看,这东西好不好看?”
锦华拿过来一看,原来是一个深紫色木雕的如意,东西虽小,刻的却十分精巧,上面的孔洞里穿了红色的络子,可以系在衣襟上压住衣袍。
“这东西刻得倒也精致,拿着沉甸甸的。恩,闻着好似有股子香味,这不是紫檀木么?这东西虽然在富贵人家里头常见,但也不是随便就能给人的。你这是哪儿来的啊?”精致的玩意谁不喜欢?锦华反过来复过去的看,一边惊讶的问锦年。
“是中午一起用餐的时候,大表叔给我的。”锦年满脸的喜色,还有自豪和骄傲。
锦华闻言就不笑了,把东西随随便便就扔了回去,嘴里不满道,“人家给你给你收了?”
锦华忙伸手接住,小心翼翼的收在手里,生怕摔坏了。“嗐,人家大表叔可直爽,可热情了,非得送给我不可,我再不收就太不通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