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难?”这是小事一桩,田夫人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田静怡却是个急性子,闻言着急的问道,“你们分家了?快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分的?又被欺负了吧?”一副掳胳膊挽袖子、恨不能打抱不平的样子。
田夫人不满的斜了女儿一眼,咳嗽了一声。田静怡知道母亲嫌自己性子鲁莽了,忙正襟危坐了,眼睛却还紧紧盯着锦华。
曾氏不愿意从自己嘴里说出大房的不是来,更不愿家丑外扬,在田夫人面前失了面子,只向着锦华连打眼色,锦华才不管那些,假装没看见,一股脑的把家里的事对着田夫人抖搂了个底朝天。
面子这种东西,你越是顾忌,反而越是没有。面子是人自己挣出来的,可不是藏着掖着就有的。
田静怡听完了就气鼓鼓的埋怨她,“姐姐,你该早跟我说,我也好叫了人给你撑腰去!”
这说的也是孩子话!自己家的事,别人总是不好管的。锦华却感念静怡的一片情意,感激的朝她笑了笑。
田夫人对别人家的家事不好指手画脚,也不知说些什么安慰曾氏,便把外头的一个管事唤进来,对锦华道,“这是我家的二管事,我家外头跑腿的事都是他的,有什么要求你跟他说说就是。”
锦华忙站起来,客气的对人把自己的要求说了一遍,那位管事笑道,“明日我就让人过来听从小姐的吩咐。”
坐了一会儿,锦华又拉着静怡到自己的小屋里说知心话。静怡却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来,“这是母亲吩咐私下里给你的,因为母亲知道姨母的脾气,是说什么都不会要的。”
真是雪中送炭!看着这一张三十两的银票,锦华不由得鼻头一酸。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这些日子以来对父亲和母亲的担心,对自己家前途命运的恐惧,她不是不难受的。平时忙活着倒也没什么,只有到了真亲近的人面前,多坚强的人也脆弱起来了。
锦华哭了一会儿,才擦了擦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想起一事来,对田静怡道,“我家里如今日子正艰难。便也不跟你客气了,这份情我记下了,只是需得给你打一张借条。”
静怡不高兴了。拦着不让,锦华执意磨了墨写了,道,“若是我母亲知道了,责怪起我来。有了这个还好解释一些。”静怡撅着嘴巴,只好由着她了。
不知不觉天已近晌午,田夫人却不愿打扰病人修养,不顾曾氏和锦华苦苦挽留,执意走了。
待两人把田夫人一行人送走回来,屋里就传来二爷的声音。“启珍,你过来一下。”声音很是严肃,还带着急切。
母女两人对视一眼。知道刚才的谈话二爷全听见了。不过,也是时候跟他谈谈分家的事了,又没办法一直瞒下去。
锦华不知道母亲是怎么说的,不过后来见父亲虽然垂头丧气了好几天,但还算平静。知道他大概是早有预感,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了现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没想到到了下午。那田管事就带了个姓张的匠人过来听刘家的吩咐。
田夫人手底下的人办事锦华没有不放心的,自己家业找不出人去监工什么的,索性那材料、人工什么的都不管,全权委托了人家处理,只回屋开了箱子给那匠人五两的银子,“不够您尽管再来找我。”
那位匠人忙笑道,“只一条院墙并一个大门、一个角门而已,尽够了。”
锦华又拿了自己家的房契把尺寸细细说明了,说完了却欲言又止,“我祖父和大伯还住在那里,他们一向。。。因为分家的事有些不愉快。。。可能会生出事来,您可要有个打算。”
这田管事也是见多识广的,哪里会把一个乡间小地主放在眼里,只管点头叫她放心,“刘小姐只管放心,这点小事我若办不好,只管叫夫人把我撵回家抱孩子去!”
这件事交代下去,刘锦华算是去了一件大心事。接下来却又有不少族人来家里探病,除了大成叔以外,自然都是佃了二房田地的人。
“那天真是不好意思。”大成叔说起来脸上有点烧得慌,又把手里的一小篮子鸡蛋和一只咯咯乱叫的白毛鸡放下,“都是自家的东西,给二哥补补身子吧。”
没分家之前,族里的人其实已经去看过二爷的,可是,那时拿的东西直接留到了正院那边,二房自己啥也没捞着。
“我们也理解你的难处。”曾氏笑得不卑不亢,拿捏着自己跟族人相处的尺度。她也知道,大成是不想得罪人,否则就不会当时没什么表示,只等着自己分了家搬出来再上门了。
但庄户人家这点子东西都是不舍得吃的,如今光看这礼就知道是很用了心思的,便也不好意思再拿乔,嘱咐厨房做饭,让他吃了饭再走。
大成见曾氏和锦华毫无芥蒂的样子,心里很高兴,临走一个劲的嘱咐,“家里有什么需要往这里捎的,或者是想回老宅子了,尽管找我,顺路的很。”
六爷爷家的大江叔也来过一回,他家也愿意佃了那些坡地边缘的可以改造好的地。锦华也跟他写了契约,并且写明由刘家出钱,叫他待麦收之后雇几个人把地给整一整,到时候浇地也便宜一些,产量应该会高出不少。
三伯家的几位哥嫂也都上了门,他们自家都穷的叮当响,平时一直在捧大房的脚丫子,如今佃的地忽然易了主,东家成了原先一直关系很疏远的二房,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几个人脸上别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