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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人从门外冲进来,烟尘四起中一时间看不清屋内的人在哪里,倒是看到柜子桌凳倒了一团,有人眼尖,忽然大叫起来:“大人,人在那里!”
国安看去,原来柜子旁边一张半碎不碎的凳子下趴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男装的人,很瘦小,好像一脚下去就会踩碎,她半边脸贴在地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额头有鲜血汩汩流出,将她的的脸和衣襟都染红,样子很可怖。
国安一怔,心里突然很难受。
他看了看桌凳,很快明白过来她做了什么。
难怪,难怪她会弄成这个样子,难怪自己明明故意拖延时间,她还是没能走掉,原来她要拿这里的东西。
国安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知道这个人肯定和殿下不和了,很可能图谋对殿下不轨。殿下是他的现任主人,一切对其不利的人和事,他都应该毫不迟疑地斩杀阻止。
可是,可是……
可是昏倒在地上的这个人是他前任主人的血脉啊,他又如何可以去伤害她?
帮她,殿下可能会有难,不帮她,若她落到了殿下手里,会遭遇什么?
他跟随殿下时日最长,很清楚那是个心无怜悯自我冷酷的人,绝对不能忍受背叛。
他想起永青被逮捕时那不甘的眼神,那愤怒的嘶吼,他说慕雅主人虽然留下两股势力,一个永字系一个国字系,一个留给女儿一个交给侄子,可是那也是无奈之举,若慕雅主人能活得久些,活到女儿长大,无疑是要两系一并传给女儿,毕竟侄子再亲,那也是姓殷的。
所以即便这个叫苍苍的女孩上门讨要,那也是理所当然,殿下不能不还的。
可是,国字系是歃过血发过誓要追随殿下的,除非殿下死去否则终身不离不弃。同样,殿下也不可能将他们拱手相让。
这些年殿下早已对他们进行过一次又一次的洗脑,加上没有人知道慕雅主人的血脉到底是否活着,所以超过半数的人已经认定殿下是主人。现在殿下严密封锁了消息,除了他和永青,没有知道苍苍是谁,而永青又被抓,这件事上殿下的确不占理,可他处于绝对的上风。苍苍……完全不能与之抗衡。
他能做什么?他该做什么?他脑中一片混乱,止步不前。
“大人?”许是他犹豫太久,下面人轻声提醒他,他惊醒过来,面色复杂地看看苍苍,终是下了决心。
我已经拖延时间帮过你了,是你没有办法……现在我是殿下的人,这是慕雅主人命令的,我得听从慕雅主人,我更不能违抗殿下,所以,所以……
他猛地转开身去,对部下道:“将此人扣押起来,等候殿下安排。”
“是!”
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走向苍苍,国安面朝窗外闭上眼睛,手握得极紧,心里默默地念:“我有罪我有罪……”
突然——
“啊——”两侍卫惨叫倒退,国安猛然转去看,只见刚才还奄奄一息气若游丝的少女跃然而起,呈半蹲姿势,右手扶地,左手匕首横举拦在身前,匕首的锋刃正滴答滴答地淌血。
那两侍卫手上都被割伤。
好一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她到底什么时候醒的?还是她从来没有昏迷过?
国安动容地盯着苍苍。
她脸色苍白得吓人,双眼死气沉沉地看着眼前一切,衬着满脸满襟的鲜血恍然如同地狱厉鬼,然定睛一看又会惊觉那眼里仿佛烈火燃烧,承载满烈烈煞气与誓死搏斗的意志。
她是冷静的,又是疯狂的。她是羸弱不堪的,又是无坚不摧的。
国安骇然倒退:“你……”他竟仿佛看到当年的慕雅主人,一样的不屈服,一样的刚强勇毅,可是最后她还是被命运打倒。
他眼神黯了黯,低声倒:“束手就擒吧,你逃不掉的,如果你有什么苦衷,殿下,殿下他会网开一面的。”
苍苍看着眼前的人。不,其实她什么都没有看到,眼前是模糊的,那样过度地用过力,那样剧烈地摔过,刚才又为了突然爆发一跃而起,过度的失血和虚脱叫她头昏眼花浑身疼痛,她真想趴下去,闭上眼,不管不顾地投入黑暗的怀抱。
但她不能倒下,这是她任性而自私的选择,孤军奋战,可是她给出的承诺应承担的责任却不是对她一人而言,她没有资格倒下的。
现在只剩下撤退了,她拼命告诉自己,再撑一会就好,再撑一会就好。
她微微冷笑,哑声说道:“我不需要别人网开一面,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插手我的生死,要么现在你们杀死我,要么,让我离开。”
她没有力气说废话,可是她不得不说,她要把人们的注意力吸引到她脸部去,而同时她的右手移向身后。
跃起时她故意向后靠,一下子来到床前,只要伸伸手就能触到床沿,而那里是有机关的。
殷据的秘密,她的逃生之路。
她摸了摸,隔着层层绒布触摸到一个凸起,然后更加冰冷地笑了笑,用力按下,随着石块摩擦声,床侧壁陡然降下,她一个翻滚钻了进去。
“什么!”
殷据豁然站起,动作之大打翻了茶盏,茶水淋漓弄湿他一身而他浑然未觉。
“三哥?”殷灏吓了一跳,“三哥你怎么了?”
殷据心底凌乱,失却了冷静,急忙道:“四弟,我突然有事要去处理,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