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意到离去的雷斯杰落座的位置,安意并没有拿回桌上的戒指,而是任其放在空酒杯中,不予理睬。
这时,dj向着安意打了个手势,安意微微点头。
摘下大耳机,安意将身旁的吉他斜跨在身上,动作爽利地跃上高台。
取下发上的皮筋,将披散下来的长发往后甩了甩,拉过高椅放在中央的位置后,翘着性感的长腿坐了上去。
披散的长发肆意飞扬,撒在光滑的肩上、胸前。
将她妖艳的脸庞微微遮住,若隐若现。
披散长发的一刹那,安意朝着dj的方向轻不可见地点头示意。
随即,伴奏响起·····
她轻轻动了动朱唇,喉咙处略微耸了耸,一首宛如天籁之音,便若浩瀚的星辰银河,瞬间遮掩了所有的光彩。
“那一年的寒风中,我化了很浓的妆。第一次牵你的手啊,却装作老练的模样。我等你说,等你说很漂亮。哦,真的,真的很想。
又一年的夜色中,你遮住星星的光,第一次吻我的脸啊,多少有些惊慌,你等我说,说我是你唯一的港。哦,真的,我真的很想。”
她的声音低沉,歌词却全然埋没在吉他的旋律里。
宽敞的舞台上,她的歌声一路回转,夹杂着台下的吵嚷,更显得有些凄凉。
一段段旋律合着这略显昏暗的空间,不断传递出去····
安意边低头弹吉他,边习惯性的在人群中来回巡视,其实,真正落入眼中的,却是空荡荡地一片官场之fēng_liú人生。
《七月》原是一部电影的插曲,是一首要用安静的心去聆听的歌。
安意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特别喜欢唱这首歌。
不在意歌词的含义,只是淡淡的喜欢这首曲子的旋律。
唱这首歌的时候,安意心烦气躁的情绪总能安静下来,洗涤尘世的心灵。
脑中突然想起那个喧闹的订婚宴上的吻,安意心里涩涩地发酸,他们现在应该过的很幸福吧!
“啊,这是···安意··安意的嗓音···”
已经喝的如烂泥般的人,听到舞台前传来歌手唱歌的声音。
这一刻,他身上突然迸发出一阵强大的气势,猛然站了起来。吓了身边人一跳。
“齐殁夙!你要死了!突然站起来,吓死人了!”皇雪熠伸手想打他。
却见站着的人,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后,又栽倒了下去。
发现他又醉死了过去,皇雪熠没了发泄的对象,讪讪的缩回手。
“不过,这个女孩唱的还真不错,比那些明星好多了!”
边嘀咕着边向身旁的人挤去。
原来是安意!
楚智宸推开再次粘上来的娇躯。
再次将目光投向歌者,重新端详片刻,嘴角吟着莫名的笑,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舞厅里,最让男人兴奋的是什么?
必然是女人无疑!
一位妖娆邪魅的女人,却唱出干净、纯粹的嗓音。
无疑是舞厅男士趋之若鹜的对象。一时之间,整个舞台骚动了!
“七月的无奈,我们尽量不去想,你说你的山,我说我的水乡。七月的无奈,我们尽量不去讲。哦,真的,也许真的很傻。”
在舞台上,静静唱歌的安意,一时间怔忪的站了起来,竟然还能再见着他。她没有想到。
舞厅不停变换闪烁的灯光,似乎静止了下来,所有喧哗的声响,都抽离的很远。
他身上流动着微妙的既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这十几步的距离,仿若隔着天涯与海角,突然静止成一个消声的气场。
她一时失神。呆呆的立在那里。连手中松开的吉他琴弦都没有注意。
直到他走过来,在台下笑着叫着她的名字,喊着加油。
她看着他的笑容,是她曾经熟悉的样子。他们已经多久没见了?
只有几个月吗?
为什么她感觉像是过了很多年似地。
自从在上次订婚宴上狼狈离开,安意以为这一生,都再也遇不见他了。
黎歌,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好在没有薛佳人的身影,安意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新婚夜的雷人规矩:爷我等你休妻。
从二月到七月。从猝然死亡到意外新生,从青涩的学生到打榜歌手,经历了那么多事。多么漫长而又短暂的时光。
数着时间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一个女孩在这物欲横流的城市里,苦苦地挣扎打拼,夜里辗转反侧的时候,安意突然觉得好辛苦。
为了圆曾经的梦想,安意投入了全部的身心,却屡次招到不公平待遇与打压,这次竟然兴师众众的推出了乐坛天后,来打压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名不见经传的新人。
安意苦笑不已。
无论在人前,表现的多么坚强,多么不在意。安意依旧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
给自己找了千百个理由,去劝解自己不用在意。
却无法抵制心中挫败感地蔓延。
要知道,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新人,两世为人,却仍然抵不过,别人的一世。
心中的苦闷,只能憋着,无法向别人倾诉。如此的种种,如何能让安意心里痛快起来。
还有这该死的天生嗓音缺陷,迟迟难以提高。安意现在真的有些身心皆疲了。
尤其是感到,在这个世界上,她举目无亲。这个身体唯一的母亲,还不在身边。
她仿若被世界抛弃了般!
成功了,没人分享欢乐;失败了,没有肩膀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