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初仪心中暗自腹诽,怎么一个一个的都是这样的表情?
无视他们的惊奇,她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十三皇子得的应该是泪囊炎,这个病是因为小孩子的身体没有完全长好,加上眼泪或者是其他不好的东西堵在了他主管眼泪的那部分身体,引发了感染,若是想要让他痊愈,可以用按摩的手法,疏通堵住的地方。”
记忆中的她,虽然每每有些惊人之语,可是从未听说过她会医术啊?朱祐樘止不住的诧异,“你如何知晓?”
“我经常帮徐爷爷照顾病患,这个法子还是看他做过才会知道,你要是不信,自可以去问他。”
这个症状是典型上一世所知的新生儿泪囊炎,因着她上一世经常照顾亲戚家的小婴孩,是以,她知道的分外清楚,手法亦是娴熟。
反正徐太医在外面游历,怎么可能说找就能找到?张初仪心中这般想着,故意露出了被怀疑的不满神色。
时刻注意着她脸色朱祐樘,急忙安抚,“你,你别别生气,我不是不是怀疑你,不是”
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样,张初仪心中漾起不忍,温婉浅笑,“看把你急的,别担心,我没生气。保险起见,你还是问问太医,我只能说,治疗这个,按摩的手法最是管用,你若是不想让那么小的孩子受折磨,还是要尽快做决定才好。”
一口气说完,她提起了水桶,矮了身子,“我这就回去了。要是做了决定,你再找我,我好交给你按摩的手法。”随即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片花丛。
“殿下,您还是不要管这件事了,若是十三皇子痊愈,自当是好,若是不好,这后果”睨着朱祐樘的神色。秦罗小声的建言。
抬手,压下了秦罗未尽的话,朱祐樘沉眉思量。
“殿下,萧太医求见。”洛霞匆匆回转,细喘着气,净白的面容上一片红晕,果如霞云一般绮丽。
“让他进来。”
朱祐樘沉声下令。接着迈步,往寝殿走去。
回到屋中的张初仪,刚进得门,就被凌叶一把抓住,按到了凳子上。
“安澜姐姐,你见到太子殿下了?”
张初仪点头,莫名其妙的望着一脸兴奋的凌叶。
“呀!那你可和太子殿下说话了?”凌叶握住她的肩膀,水润的杏眸聚满好奇的光彩,屏息问道。
“说了。”
“啊!你竟然和太子说话了?你们都说了什么?”凌叶一声尖叫。吓得张初仪倒茶的手一抖,几滴水珠蹦到了案桌上。
被凌叶探照灯一般的明亮眼眸锁住了身形,她说他只问了问这个花什么时候浇,浇几次。
“没有了么?就说了这些?”璀璀璨璨的星光瞬间暗了下来,凌叶怔然落座,双手托腮,满面的失望。
“你怎么了?”张初仪不放心的抬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不及她回答,一个戏谑的声音为之响起。
“正回味着她的一腔相思罢了。”
闻言看过去,只见凝霜收了手中的细管羊毫,凉凉的望了过来。
张初仪心中恍然,凌叶这是思慕着阿樘么?
视线在她的身上来回扫量,这般失魂的情景,可不就是一个活脱脱春心萌动的少女?
“对了,安澜姐姐,你之前去拿银子的时候。不是去过清宁宫?可曾见到太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凌叶的眼中再次燃起了火光,追问道。
摇摇头,张初仪在心中说了句抱歉,她委实无法如实相告,只得看她失落的走开。
三人自此无话。各自忙碌。
及至第二日,天色微暗的光景,正忙着为过会儿的当值准备的张初仪,却被告知,清宁宫的青矜姑姑让她过去回话。
放下手中的东西,她在清风谅解的目光中,跟着来人来到了清宁宫。
果不其然,正是朱祐樘召见。
打发了人下去,些微焦急忐忑的语调复又响起,“那个按摩的法子,你可有把握?”
“十三皇子如今多大?”张初仪不答反问。
“小十三如今不满百日。”虽然不解,然朱祐樘仍如实作答。
“若是六月以上,把握只得五分,若是六月之内,概有七七八八。”张初仪肯定的神色,让朱祐樘紧绷着的心稍展。
“那你可能教一教萧太医?”忖着她的神色,朱祐樘不确定的问道。
“你决定要治愈那个小婴儿么?”虽然她才在这宫中待了不到一月之久,可是,身边的宫人私下里也都会讨论哪边花繁,哪方枯糜,好似那月满盈亏,生生不息。
她有此问,固然是确定他的意思,却也存了探究,流光惆怅而过,彩云翩跹尽舞,身处这人生的染缸之中,他可还有那般纯澈的心境?
要知道,这病症,若是不及时治疗,可是有生命之威。
迎着张初仪深若沉潭的蕴静目光,朱祐樘重重的点头,“自是要的。”
缩成一团的心骤然舒展开来,张初仪笑望着朱祐樘,眼语轻柔,“一定尽心教授。”
浅浅的笑意爬上了朱祐樘的眼角眉梢,他低喃一声多谢,着人请萧太医进殿。
须臾,萧济施然而入,叩拜过后,得知朱祐樘旨意,望向一旁的张初仪。
张初仪立即屈膝,“奴婢见过萧太医。”
萧济颔首,仔细的问了几个有关十三皇子病症的问题之后,确定了她果真对于这个病症有些认知,这才低声说道,“请姑娘开始吧。”
得到授意,张初仪请求有人让自己做示范,萧济本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