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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红院里,槿娘半眯着桃花眼,笑容里带着几分淡然,“只是今儿这事儿,母亲却是为难我了,方子虽是槿娘写出来的,可如今槿娘实在是做不得主!”
见凭阑一副惊讶和不解的样子,槿娘给翠玉使了个眼色。
翠玉笑着上前,“姐姐还不知道吧?老夫人要开铺子呢,奶奶拿着这方子入了股,若是把方子给了大夫人,恐怕老夫人要不依呢,不如姐姐去一趟清草堂,问一问老夫人,若是老夫人点了头,我家奶奶那自没得说!”
不过是几句话,就把这事儿推到了老夫人的头上。
凭阑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去徐老夫人那里找不自在?
她端着茶碗的手轻轻一抖,连忙将茶碗放回了桌上,脸上的得意之色转眼就没了,连那笑容也有几分僵硬,“原是如此,真真是不巧了,那还得辛苦二奶奶给夫人做几碟子点心,毕竟这点子小事儿也不好劳烦老夫人不是?”
槿娘脸上绽放出温和的笑容,比之刚刚更多了几点真心,“那是自然,翠玉,把今天刚做的那两碟子金糕拿盒子装了,给凭阑姐姐带走!”
将两碟子金糕带到了长春园里,凭阑的脸上多了几分忐忑,“……说是没有老太太的话,不敢给方子呢!”
“不过是个方子罢了,竟然抬出老太太来压我,真是不懂规矩的东西!”桂氏的脸色微怒,她转头看去,凭阑已经将一碟子金糕放到了桌上。
“夫人,可要尝一口?”凭阑的声音细的像蚊子。
原本还能有所隐忍的桂氏看到金灿灿的山楂糕,又想起槿娘送了干股给徐纤儿,不由怒从中来,她一抬手,粉彩桃花的碟子翻然落下,“砰”的一声脆响,碎瓷片四处飞溅,唯有那几块红色的糕点却是摔的变了形状。
“明天让她陪我去库房,我要给隃儿挑些聘礼!”既然不能把方子要来,就让她来自己跟前立立规矩,也省得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婆婆是谁!
只是桂氏的话音还没落,陶妈妈就上前提醒道,“夫人,明儿个二奶奶要回娘家,白家的六小姐出阁!这……这是禀了老太太的……”
话没有说完,桂氏就扫了一眼过去,那里眼里似有刀子一般,惹的陶妈妈再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的一早,清晨的阳光刚刚照到窗户,马车就已经出了徐府的门。
桂氏自从春酒之后,就对槿娘不冷不热,白家的喜事,她更是懒的管。而徐老夫人这几日犯春困,更是不愿意动弹,于是她昨儿个就免了槿娘的请安,让徐陵陪着槿娘一同去白家。
今天去白家,一来是送六娘出阁,二来却是见白老夫人,白老夫人三月十六启程去山东,如今距三月没有多少日子,恐怕下一回相见就是送别了!
作为白家花了这么心思嫁过来的女儿,白老夫人自然会给槿娘应有的重视,不但早早儿的就派了管事妈妈过来送信,还让七娘派了人过来相询,让下聘这一日九姑奶奶务必回娘家一趟,这也是为槿娘搭桥,免得被婆婆找了借口扣住。
没有白正圃在家,白老夫人心里也是没底,偏姜家借着白正德中了进士再成亲,将两家的婚事又往后拖了又拖。
白正圃外放,虽说得了实权,却怎么也是失了圣心,若是皇上哪一日真的崩了,恐怕这个曾权倾数载的右相,很容易被人就这样遗忘了。
白家很可能就此陨落。
可若是白临德自己有出息,那就又是不同。
姜家是世袭权贵,也白老夫人看好的人家,白家说的是姜家二房的七小姐,姜家二老爷是庶出,不过是个举人,可七小姐却是有才有貌,坊间相传也是贤良淑德。
梅氏虽对其出身颇有微词,但却对姜七小姐本身还算满意。
总的来说,就如今的形势来看,白家的这门亲事,就算是高攀了。
于是这一回姜家二夫人进白府时,脸上的笑意就少了几分,而梅氏一听小丫鬟回禀,就急急的去了二门相迎。
槿娘下马车时,正看到这一副热脸贴上冷屁股的好戏。
“……姜夫人客气了,快请进去!”梅氏的脸上挂着小心翼翼的笑容,让槿娘看了都觉得难受,怎么也是曾经的相爷夫人,四品的恭人,而姜二夫人不过是个七品的孺人。
姜夫人面色冷淡,轻轻点头,“嗯,眼看就要春闱了,德哥还在用功?”
不等梅氏回答,姜夫人就一眼看到了徐家的马车。
“哦,那可是徐家的二奶奶?”姜夫人的眼睛闪了一下,似乎转眼脸色就变得热情,她冲着梅氏摆手,“府里事儿多,你先忙着,我去瞧瞧!”
姜夫人跟槿娘是差了辈的,就算是徐家比姜家更为显赫,也不用这样低了一头去巴结。
连梅氏都瞧出不对来,她想起白老夫人的嘱咐,也跟着凑了过去,“是我家九姑爷和九姑奶奶!”
瞧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过来,槿娘不由也吃了一惊,那个姜家大夫人,她在办春酒的时候见过一面,倒是个大方稳重的,而这个三夫人却多了几分挑剔和尖酸。
白正圃虽说去了山东,但三娘却还在二王府,白家这个二皇党,一时半刻是不能太过招摇。也是因此白大夫人找了借口推却,只让三夫人过府。
可三夫人的位份在那里,槿娘连忙走上前去,待行了礼,槿娘笑着赔罪道,“二爷去见二叔、三叔了,待过会子才能过来跟姜夫人和母亲见礼!”
姜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