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曲草原之歌真是跳得提心吊胆,胆战心惊。
好不容易等一首曲子跳完了,嘉丽笑着起身,正要说什么,贵客已经淡淡道:“这舞跳得不错!”
“曲鄙姿薄,有辱贵人清听。”嘉丽婉转地说:“不如且让她们退下,嘉丽再为您弹几首曲子。”
贵客点点头:“甚好!”
嘉丽刚刚松了口气,贵客却伸出手指来,点了点:“叫这两名舞姬留下来。”
贵客的手指不偏不倚,先点一点,指的廖凡,后点一点,指的是阿宸。
阿宸估计嘉丽都快要昏过去了,连笑容都勉强得几乎挂不住:“贵客……留下……留下她们何意?”
“此二人舞步跳的甚佳,留下他们斟酒!”
贵客发话,安敢不从。
于是,嘉丽心怀鬼胎地瞧着阿宸,阿宸心怀鬼胎地瞧着廖凡,廖凡心怀鬼胎地瞧着贵客,而贵客心怀……咳咳,心怀坦荡地瞧着他们。
总之,所有人退了出去,包括奏乐的丝竹班子。
屋子里头就留下了四个人,心怀鬼胎,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贵客吩咐:“嘉丽,去瞧瞧有什么吃食。”
这下子嘉丽又急了,瞧了阿宸一眼,又瞧了贵客一眼。
见贵客无动于衷,而阿宸又对她挤眉弄眼,嘉丽委实不明白阿宸是什么意思,可是又怕那位贵客瞧出什么端倪,于是她终于还是福了一福,退出去了。
阿宸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倒不是吓的,是累的,刚才那支沙漠之歌跳得可费劲了,那些舞姬都是高阳城有名的舞娘,为了跟上她们的拍子,可累坏阿宸了。
廖凡同阿宸一样长跪在那里,屋子里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诡异,诡异。
不会又要面壁思过吧?阿宸苦恼地想,这次的乱子可捅大了,她带着廖凡来逛窑子,还被木长风当场捉拿,要是罚她面壁思过一年,她非憋死了不可。
不过阿宸突然想到一件事,木长风他也是来逛窑子的啊,既然大家都是来逛窑子的,那么他总不好意思罚她面壁思过了吧。
正在阿宸胡思乱想的时候,终于听到木长风发话了,他问廖凡:“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木长风这句话问得真是刁钻,要是廖凡把阿宸给供出来了,阿宸可跟他没完,所以阿宸一直瞪着圆溜溜的青眼珠,呲着两个小虎牙,虎视眈眈的瞅着廖凡。
幸好廖凡理直气壮地回答:“只是好奇,所以来看看。”
木长风指了指阿宸,问:“那她呢?”
廖凡再次理直气壮地回答:“她也好奇,于是我带她一同来看看。”
够义气!阿宸简直想要拍廖凡的肩,太够义气了!就凭他这么够义气,阿宸以后一定多带他来几次。
木长风闲闲地“哦”了一声:“你们师兄妹倒是同心,同进同出。”
廖凡面不改色:“敢问师父,为何会在此?”
阿宸没想到廖凡会这般大胆,既然大家都是来逛窑子的,何必要说破了难堪超级银行卡。
没想到木长风只是笑了笑:“我也是好奇,所以来看看。”
阿宸、廖凡:“……”
这场逛窑子风波暂停,可是阿宸再想溜下山就难了。
因为木长风特意向燕天浩请示:“掌门师弟,据我所知,八卦阵有所松动,导致宗中弟子大批步入歪门邪道,请掌门师弟为了天香宗的安全,一定要好好修复八卦阵的漏洞,防止有漏网之鱼祸害人间。”
燕天浩向来很给木长风面子,至少别人嘲笑木长风的时候,他不会嘲笑,他只会趴在被窝里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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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匆匆,又过了五年。
这一年,阿宸十五岁。
眼见天香宗十年一次的【六堂会武】日渐临近,下山游历的廖璇也已归来,木长风也开始整日的督促堂下弟子修炼剑术。
众人专心修炼【天香剑术】,无人来打扰阿宸,反正众人对她也没抱什么指望。
至于阿宸,她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总归还是不在意的,因为在天香宗的十年来,她已经不知道被忽略多少次了。
阿宸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和小青蹲在屋里或后山斗嘴,倒插门的白痴儿有时候也会带着一家小来看阿宸的热闹,不过无论无聊与不无聊,阿宸都没有再见过景煜,那个风一般的俊美男子。
冬夜绵绵,天寒地冻,天香山上天气又已转冷。
这一日,【木香堂】上难得的阳光和煦,阿宸闲来无事,走出屋子,伸了个懒腰,在屋外一棵松树旁坐了下来,靠着树干,?上眼睛,舒服地享受着阳光。
坐了一会,正在昏昏沉沉即将睡去的时刻,阿宸忽然听见前方传来细细碎碎的尖细声音,睁眼一看,却是小青也趴在前头地上,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嘴里不住的哼唱着什么。
阿宸心中大奇,小青平日里叽里呱啦,跟个话篓子似的,但阿宸还从没听过它唱歌。
阿宸顿时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听。
只听小青呜呜啦啦的在唱:“跃过千里草原,穿过大漠风沙,静静等我,可是你骄傲的胡杨,饮尽葡萄美酒,反弹一曲琵琶,一路丝语,都是你翩翩的飞天。
我要踏破戈壁,见你心动的眼神,隔着薄纱的嘴唇,亲吻你尘封的爱情,我要放马天山,伴你迷人的身影,循着动情的歌声,拥抱你,我的梦中情人……”
阿宸听着小青唱着,惊讶之极,抬眼看去,更是目瞪口呆,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