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宸,你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阿宸脑海中轰然一阵作响,隐隐一直有这么个声音在呼啸着,抓扯着她的心一般,凄婉哀怨,带着几许凄凉,几分寂寞,似乎想要挽留住什么穿越空间之张氏。
不愿想起的事情,就这么悄悄过去了。
谁还记得,在那幽深河水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音?
谁还记得,那个陷入绝望之中的小小女孩?
最深的冰寒,从阿宸的心中冷冷泛起,涌上了心头,寒了心,冷了身躯,从手指直到深心处,像是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的痛楚。
却又忽然发觉,原来时光都已化作了利刃,无时无刻不在割伤着,一刀一刀,却不见血!
留在深心处的伤口,可也曾愈合了?
身体倦了,就忘了吧,忘记那一片黑暗,忘记那万丈深渊。
“忘了吧,阿宸,姐姐不再挽留,不再痴念……”
青山,翠树,风过,如海,“沙沙”声不再响起……
阿宸突然感到一种最深的恐惧从心头泛起,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那样的一种冰寒,让她感到窒息的害怕,她披荆斩棘,一路狂奔。
像是要逃出恐惧,又像是要逃离过去。
…*…*…*…*…*…*…*…
很快的,阿宸跑到了那所隐蔽的屋舍院口。
只见屋舍的门外是个小小的庭院,有松柏几棵,草木几丛,间中还有几朵清香小花俏生生立着,枝头花开正艳,叶间还带着晨起的露珠儿。
门前是个走廊,通往院外。在门前四尺处,有几层台阶,连着院子和走廊。阿宸跨过院子,越过走廊,轻轻地把胖胖的小手搭在了房门的门扉之上。
门,虚掩着。
从门缝中,若有若无地有清风吹进,凉丝丝的,很舒服。
想起自己青色的眼睛,阿宸却有些忐忑不安,她的两只小手握的很紧,心跳得厉害。
那一个瞬间,那扇木门竟是重如山,沉似铁。
阿宸屏住呼吸,咬了咬小门牙,一狠心“哜呀”一声,推开了房门。
这是一间普通的房舍,白净的墙壁上嵌着两扇小窗,房中没有什么特别的家具,只有几张松木桌椅立在正中,上面还摆着古色古香的水壶水杯。
在房间里占了一半地方的,是连在一起的一张大炕,炕上一角,孤单单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手托着脸腮,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或许是开门声惊动了他,那小男孩迟疑了一下,慢慢转过头来。
太美了。
他的肤色异样的白皙,衬着桃红色的嘴唇愈发鲜艳,他的鼻子坚挺,好似从中透露着一种倔强的不羁,他的睫毛又黑又密,在半开的眼眸下投下片片剪影……
他整个人清灵而俊秀,仿若一朵半开的青莲,淡雅脱俗,妖而不艳。
阿宸张了张嘴,有点面瘫地打招呼:“嗨,你好啊!”
小男孩没有吭声,就这么,默默无语地,看着她逆世匪兵。
阿宸迅速整整了凌乱的发角,抻了抻发皱的袖子,一双圆圆的青眼睛瞪得大大的,撅着嘴角奶声奶气的问:“小哥哥,我叫阿宸,你叫什么名字啊?”
风吹过小男孩飘逸的黑发,带来一阵幽香,可他的嘴角动了动,还是沉默。
阿宸眨巴眨巴眼睛,泪眼朦胧:“小哥哥,你难道连一句话都不愿同阿宸讲吗?”
远方不知名处,有清幽鸟鸣传来,天空蔚紫,白云几朵,屋舍里依然一片寂静。
阿宸胖胖的小脸上终于挂不住了,瞪起眼珠子恼怒的瞪着他:“喂,你是哑巴吗?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小男孩的脸色变了几变,沉默半晌,最终犹犹豫豫伸出手,打了一个漂亮手势。
阿宸根本就不懂,只撇着小嘴,很鄙夷的说:“别以为自己是美少男就可以装酷不说话!”
听到这话,小男孩的脸又突兀的红了一下。
阿宸也懒得装下去了,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在屋里瞄来瞄去:“喂,你家有什么吃的没?”
小男孩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拿眼睛询问她,阿宸顿时又眉开眼笑:“对对,我就是饿了,小哥哥,你们家有什么吃的吗?”
小男孩果断的摇了摇头。
“喂,你太不够义气了吧,我都喊了你几声小哥哥了,一点吃的都不舍得给……”阿宸眼中的鄙视显露无疑:“你好抠门哦!”
小男孩面上有些尴尬,想了一会儿,伸出手又打了一个手势。
阿宸根本就不懂手语,再漂亮的手势也只是对牛弹琴,就好比白天永远不懂夜的黑,天鹅永远不懂癞蛤蟆的美。
“当真馁小气,连一句话都不舍得说,那你不要怪我哦,我要进行地摊式搜索了哦!”
小男孩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大概没想明白“地摊式搜索”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这边的阿宸已经在吞口水兼磨手擦掌了。
也许是阿宸如狼似虎的架势吓到了小男孩,他顿了一下,然后指了指桌上的水壶。
阿宸摆摆手,鼓着小胖脸大声嚷嚷:“别讨好我,我不喝水!我饿了,我要吃饭!”
小男孩无奈地下了炕,他大概有病,一步一步地,像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摇摇晃晃着走到桌子边,瘦小的手抓起水壶,朝地上一掷……
阿宸握起小粉拳,岔开小短腿,满脸戒备:“喂,你想干架吗?告诉你,我很厉害的啊,一个手指头都能把你撂倒!”
小男孩淡淡的瞥了瞥那伸出来的胖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