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总管曹宣顶着火热的太阳,领着一队御林军在朱雀大道上急的团团转。拿着帕子看着一队御林军挨家挨户的红楼赌坊搜查,闹得人仰马翻鸡犬不宁。
“哎呦,都给咱家搜仔细了,要是找不到人,不只是咱家,你们都小命不保。”
曹宣扯着尖锐的嗓子喊了喊,掐着腰拿着帕子使劲的扇了扇。心里急的跟着了火一般,怎么这么个大活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呢。
“曹公公,都找遍了,没有。”
曹宣只觉得捏着帕子的手抖了抖,这么大个长安城,想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啊。
“小祖宗诶,你到底是躲到哪里去了啊,这不是要咱家的命嘛!”
那御林军首领看着曹宣被晒得苍白的脸,心里暗自思索。
这可是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内侍总管,自幼便贴身伺候万岁爷,在宫里养尊处优的,地位非凡。平日里便是朝中大臣都礼让三分,今儿却得了这苦差事。顶着火热的太阳在这寻那小祖宗,可见此事非同一般。
若是连这万岁爷身边的红人都有性命之忧,那他们这些御林军岂不更没有好果子吃?
“曹公公,你看,人会不会在相府?”
曹宣苍老的眸子亮了亮,是了,相府!
那小祖宗平日里可没少往相府跑,这会儿子没准真就躲在相府哪个旮旯角落呢。
“留几个人继续搜,你跟着咱家去相府瞅瞅。”
曹宣心思一动。
“不仅要搜,还要给咱家喊,找不到人,喊也给咱家喊出来!”
“何人在这里放肆,可知这是谁的车架?”
远处传来一声斥责,曹宣闻声望去,只见一顶紫檀木龙凤车辇停在不远处。眼尖的看见那车辇上龙凤飞舞的两个字,东宫。
太子的车辇。
曹宣拿着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个小祖宗没找到,这个小祖宗却来了。
急走了几步上前,看见那车辇旁边的小太监,可不正是太子身边的内侍常德海。
“奴才曹宣,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千岁。”
乔楚隔着轻纱看着跪在地上的曹宣,这人轻易不出宫,皇上在哪他在哪,寸步不离身。能让他出来办事的,定不是常事。
曹宣跪在地上,乔楚没让他起,他便不敢起。别看他平日里得了万岁爷的恩宠,嚣张放肆轻易不把人放在眼里。但是对这位看似翩翩君子的太子爷却是心生畏惧的。
他自幼便跟在万岁爷身边,对于这位爷,别人不知,他还不知吗?
别看太子爷平日里总是噙着笑,手段却是残忍至极,性子也最阴晴不定。除了将军府那位,朝野上下,谁不畏惧他。
“你这大肆周章的,在寻何人?”
乔楚声音阴冷,愣是让曹宣刚刚火热的心瞬间来了个透心凉。
得,这事要是让太子爷知道了,他也就不用等着万岁爷弄死他了。这位的手段,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可怖。
“曹公公,咱们爷问你话呢。”
常德海看着当朝万岁爷身边的红人,愣是被自家主子逼得一脸的视死如归,心里也有了几分考量。这事,定是和那小祖宗有关没错了。
长安城谁人不知主子对那小祖宗的心思,这天下间也唯有那小祖宗能扰了主子的心。
曹宣又伸手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只觉得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回太子爷,奴才,奴才在寻秦大将军。”
常德海偷偷的瞄了眼车辇,隔着纱帘,他看不清乔楚的神情,却是听见乔楚一声冷哼。
“又惹了什么事?”
曹宣狠狠地吞了吞口水。
“回太子爷,秦大将军今儿早抢了殿阁大学士府上的公子,殿阁大学士担忧……担忧大公子的清白,就……就联合了翰林司掌院理事、大理寺少卿、都察院御史和几位大人,一起在万岁爷面前告了御状,弹劾了秦大将军。”
啪,曹宣只听见车辇内不知是什么,似是被乔楚折断了一般。曹宣暗暗心惊,生怕下一个被折断的是自己的脖子。
“哼,她倒是潇洒。”
这厮今儿个早上告了假没上早朝,言说是生了病。还真是生了病!只怕是相思病吧!
翰林司掌院理事,大理寺少卿,听听这些名字,哪个不是遭到了那厮的毒手。哪家的公子没被那厮抢走过!
殿阁大学士,惹了谁不好,偏偏去招惹那个老古董。那老古董三脉单传,就那么一个孙子,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秦玉那厮祸害了。
“殿阁大学士以死相逼,只求万岁爷保住大公子的清白,让秦大将军交出大公子,否则便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万岁爷宣了秦老将军进宫,却是怎么找不见秦大将军了。秦老将军现在气的,声称要打死秦大将军。”
乔楚不以为然,就算秦老将军不打死她,他也打算好好的收拾收拾她!
“走吧,去捉那个祸害。”
常德海低声询问,“殿下,可知道大将军现在所在何处?”
乔楚冷哼一声,曹宣带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只能证明她并不在这。既然红楼赌坊不在,那便只有一个地方了。
“去花舫。”
花舫,长安城最大最远近闻名的红楼楚馆。由三十六艘华丽的舫船,由远及近的散布在望不到边际的碧落湖上。
舫船从不靠岸,越是头牌花魁的舫船,停泊的越远,也越华丽。每艘舫船上,都只有一位美人。每一位都美若惊鸿,琴棋书画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