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华慢慢放下盒子,格外郑重地将里边儿的戒指拿出,他深深地看着安爵,里边儿满满承载的只有他一个,他牵起安爵的手亲了亲他修长的手指:“阿爵,我一直想,在你清醒的时候,在你能看的时候……为你带上……我的阿爵。”
安爵想哭。他的眼中已经萦绕着雾气,他看着斐华像是捧着全世界一半单手托起自己的手掌,然后格外认真地将戒指套在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之上。
直到视线完全模糊。
斐华的喉咙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哽咽,他的视线也早已经模糊,这一刻他等待地太久、期盼地太久了,以至于真正做到的时候,他满心的幸福实在是太过激烈,直接将他的内心如此不折路径的表达。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明显有几分哭泣的腔调,他慢慢将头枕在了安爵的双腿间,然后是抱住他的腿,第一次表现出难得的小孩气:“阿爵,我幸福地快要死掉了,我现在真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如果我一觉醒来,你就不在我身边,这一次,我真的会死,真的会死的……”
过往,他的生活实在是太过简单,甚至有些低调,幼年时期的胡闹早已经离他远去。斐华一直以为,自己终生都会如此。可是,他遇到了让自己疯狂的人。
他的生命中,唯独让他疯狂的唯一存在。
他如何能爱得不极致?不决绝?
安爵绝对相信斐华的话。他的泪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落了下来,贴着他的脸颊,顺着他漂亮的脖子滑落而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揉了揉斐华的头发,温柔地安抚道:“斐华,这一切都是真的……只要你不让我走,我这一生,绝对不会再离开你……”
安爵的声音也有些哽咽,这是他生命中第一次感受到,极致的爱原来是如此疯狂。
斐华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我怎么会离开你?”如果是他冷静的时候,一定会是有些责备不满的语言,可是偏偏,此刻让他这样表达出来……竟然多了几分萌态。
安爵轻轻捧起了斐华的头,清清楚楚地看着眼前这张同样泪流满面的好看脸庞。他托着他慢慢站起,等两人平对,他这才慢慢凑上去,轻轻稳住了斐华脸上的泪珠。甚至伸出手去轻轻一舔,咸咸的,苦苦的味道。
可是安爵像是没有尝到它的根本,他慢慢移动,几乎将斐华沾满泪水的整张脸庞都吻了个干净。他要把这些泪吞噬入腹,将斐华的痛收入囊中,永永远远占据他心中的位置,直到他死,都不会消逝。
最后,他狠狠地亲了一口斐华的唇,这才看着他的双眸,眼睛微红。
斐华,我爱你。
这五个字已经不用多说,安爵的眼神已经足以代表一切,里边儿的光芒足以溺死人,引渡人沉沦。
安爵的泪止不住,渐渐的,他的双肩都忍不住地颤抖起来,然后是全身心的剧烈抖动,他哽咽的声音慢慢扩大开来,最后哭出了声来,他看着斐华,看着这个已经瘦了太多的斐华,所有的心情早已经不能被压制,完完全全地释放出来。
他的歉疚就像是洪水猛兽,泛滥不可阻挡:“斐华,对不起。”
不仅是为他的离开,还因为他在为自己的受伤对不起。
因为眼前的男人实在是被他折磨得有够惨了,安爵甚至无法想象,要是自己真的死了,这个男人究竟会躲绝望多疯狂……
斐华伸手轻轻环住了安爵的腰,他将额头抵上安爵的,两人的目光相对,气息相对,贴得如此近。
斐华什么都没有说,他微微低下了头,于今日给了安爵第一个强烈的吻。不过他的手可不敢用力,仍旧小心翼翼地护着。
这个吻谁都没有尝出味道,不知道是幸福还是酸涩,是痛苦还是快乐,是火辣还是冰冷。两人在吻中,都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情,他们的眼在不断的湿润,只是相拥,只是吻,除此之外,谁都什么都没有做。
纯粹得有些疯狂。
不过这一切都在说明一点,那就是他们彼此,都是彼此的。
末了,安爵坐在床边儿上微微喘着,他的身子毕竟没好完全,加上今儿本就疲惫了,所以能将这个吻持续到现在都应是格外不容易了。
斐华在他身边儿给他轻轻拍了拍背。
安爵不由得一个瞪眼:“斐华,你说我现在,连一个吻都坚持不下来了!”
斐华轻轻笑了笑:“没关系,最近少吻些。”
“那怎么行!”安爵拉过斐华,又狠狠吻了一口,“以后这件事,可必须每天都做。”
斐华又轻轻笑了笑:“好。”
——
keylogic又开始郁闷了。
从刚才开始,他的表情就格外的纠结和奇怪。
那是一种处在想要表现自己的慈祥,可是却又无法掩盖自己内心薄怒的脸色。
兰伯特的餐厅也挺大的,中央木质的大餐桌上,keylogic位居主位,aim为左手第一个,而右边儿第一个便是安爵。
自然,安爵的旁边便是斐华。
keylogic早就想训斥自己左边儿坐着的自家孙子和那啥啥孙婿了——不过就是吃个饭,至于么?
斐华此刻完全丢弃了天王的皇冠,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保姆,而且还是面面俱到、无微不至的那种。他几乎就没怎么吃东西,一个劲儿地再给安爵倒弄,斐华非常安静,正如平日少言的他一样,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