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誉急道:“吉大人为什么这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吉翔天指着不远处隔墙相望的一个大院子:“殿下还没有看出来发生了什么?”
李景誉顺着他的手往那大院子里望过去,只见那院子隐隐约约的有青烟冒出,原本是草木葱绿之处,这个时侯,却只剩下了空无一物,不错,就是空无一物。
“吉府是个大世族,那个院子里住着好百户人家,全都被先祖赐姓为吉,那一处,虽不是吉家的本家,却也是吉家的根,也是吉家的血,由他们保护着吉家百年不倒,那病疫来得那么快,小儿,妇女,老人全都染上了,且无药可救,一夜之间,那院子不得不烧毁,那百年老院,全都没了,全都没了!”吉翔天说到此处,已慢涕泪交加,而门边站着的侍卫,无一不用愤怒的目光朝李景誉望着。
李景誉勉强地道:“吉大人,这……这……”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吉翔天打断,他向他逼近:“殿下,你告诉老夫,上一次在宫中发生的时疫之变,用在那贱婢身上的东西,是不是她们的东西!”
李景誉怔了怔,脑念急转,他知道他已起了疑心,怀疑上了自己,他在怀疑他故意借着此次行动来削弱吉家的力量,此时如果一个说话不小心,吉翔天便会和他翻脸,于是满脸怒意:“吉大人说什么话,本王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人有如此手段,如果知道,本王绝不会让吉大人冒这个险的,吉大人,本王现在和您在一条船上,您出了什么事,本山又岂会好受?”
李景誉说到这里,脸色沉痛之极,一掌击在椅背之上。坚硬的椅背把他的手掌震裂了也犹不自知,“吉大人,本王一定会倾尽全力替您报这个仇的!”
吉翔天颓然地坐回到椅子上:“老夫是造了什么孽,一招不慎。满盘皆输,难道吉家的祖业要毁在老夫的手上?”
正在此时,有人道:“爹爹,您别怪三殿下,他也是豪不知情!”
听了这轻脆的女声。李景誉不由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吉馨竺来了,他这一关总算过了。
果然,吉馨竺由丫环扶着,款款站在门口,眉宇之间带着担心之意,来回地打量着李景誉与吉翔天。
吉翔天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馨儿,你别担心,爹爹不是这么不讲理的。我和殿下还有话说,你先回去吧。”
吉馨竺向李景誉望去,李景誉对她温柔的一笑,这才使她略为释怀,向两人拂了拂礼,往长廊走了去。
等她走后,吉翔天脸色疲惫:“殿下,看在馨儿的份上,此事老夫便不再追究了,殿下日后要善待馨儿才好。只是老夫怕是再也帮不上殿下什么忙了,殿下只有好自为之了。”
李景誉忙道:“吉大人放心,本王不会忘了吉大人这次的大恩的……”
“殿下别这么说,此次之事算老夫倒霉。没能帮殿下救出那人,反而损兵折将,哎……”吉翔天叹了一口气,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年。
李景誉见吉翔天疲惫了,反复向他保证,一定会替吉府那百条人命复仇。这才告辞了出来。
他匆匆地往吉府大门走出,来到长廊之上,却见吉馨竺正独自一人站在长廊之下侯着他,这个时侯,吉府的份量已在他心目中下降了不少,他哪有那个闲情再去应酬于她,只是勉强提了笑脸,向吉馨竺走去,温声道:“吉妹妹,怎么还不回去休息?吉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一切要妹妹撑着,如果妹妹都病了,这可怎么才好?”
吉馨竺垂头道:“殿下,民女替爹爹向您陪不是了,因府中惨事,爹爹大失常性,使得殿下被他喝斥,民女实在过意不去。”
李景誉低声道:“这也怪不得他,是本王计划不周详,不能查清那些人的底细,这才使得吉府蒙受大难。”
吉馨竺道:“可爹爹再也没有人手能帮得了殿下了,殿下不会怪爹爹吧?”
李景誉声音更柔:“馨儿,你一个女孩儿家,就别管这些事了,只要在家做好嫁妆便罢了。”
吉馨竺脸色飞红,垂下了头,扭捏地道:“殿下……”
既是计划失败,李景誉便心急着要去安排后面之事,哪还有闲情陪一个不能帮助自己的吉馨竺,如是道:“吉妹妹,你先回房吧,等隔几日我有空了,再来看你?”
吉馨竺抬头望了他一眼,又极为迅速的垂下了头,如蚊子般的恩了一声。
李景誉只以为她顺从了自己的意思,便向她告辞,急急忙忙地往吉府大门走去,吉馨竺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匆匆地身影,他一次都没有回头相望,一次都没有!
她暗暗地咬了咬唇,招了招手,将不远处花树下侯着的侍婢叫了过来,低声吩咐:“去小芳宛。”
那侍婢点了点头,扶着吉馨竺,往小芳宛而去。
小芳宛离这里并不是很远,穿过一个门洞便到了,她一走进去,便见着了亭子里正坐着悠闲自得饮茶的萧问筠。
吉馨竺咬了咬嘴唇,一步步向她走近,才刚走到台阶下,萧问筠便察觉了,她笑道:“怎么样,我说得有没有一丝儿的差错?”
吉馨竺尚未回答,却听吉翔天苍老的声音从小径深处传了过来:|“萧姑娘说得没错,是老夫看走了眼了。”
吉翔天缓步而来,走到萧问筠面前,行了一个大礼:“老夫多谢萧姑娘出手相助,如若不然,老夫真不知道吉家会怎么样,老夫就算九泉之下,也会无颜面对吉家列祖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