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爆竹声响,所有人家都挂了红红火火的灯笼,一家人吃着团圆饭。这是倾珂来到这里过的第一个除夕,这里也是她的家,身边有胡娜,还有小泪梦他们,这样便足够了。
因着过年高兴,倾珂这酒量极浅的人也多喝了几杯,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没醉。执着酒杯步入庭院,明亮的圆月挂在苍穹,照亮行人回家路。靠着木亭的柱子,目光落在青瓷酒杯上,恍然想起那日胡娜问过自己,会不会为了君沧墨而放弃自由……
那时自己怎么回答来着?又或许,没有回答。
感情这回事,总有一人要付出得多些,为了对方要放弃很多东西。可似乎,认识君沧墨以来,自己好像一直朝着计划的方向前行,并未改变路线,反而是君沧墨,为了她,不断的放下自己的事,只是为了陪她多一些。
明明是一道很简单的选择题,就像走到一个分叉路口,不是走左边,就是走右边。
可她觉得,关于自由的这个话题太过艰难,就像很多人都说过,感情的世界里,没有会不会,能不能,只有愿不愿。而她……似乎,不愿意呢?
为何总是与想象的不太一样,想醉的时候,却醉不了。
本以为自己能够喝得醉了,然后大睡一觉,就会把君沧墨忘记,好像老天并不愿意答应她这个请求呢。看清这个事实的时候,胆子也大了起来,自己从未喝过这么多酒,索性就再多喝几杯。
直到手中的酒壶也滴酒不剩,她才觉得有些晕了,这不,眼前亭子里似乎就多了一个人。
“喂,你是谁?”若不是身旁有个柱子能让她扶着,估计这会儿已经倒在地上了。她透过朦胧的月色看见,那是个女人,只是穿着一身黑衣罢了。下一刻,居然跪在她的面前,吓了她一跳。酒也醒了大半。
见那黑衣蒙面一身劲装的女人毫不犹豫的跪在自己面前,倾珂后退了一步,依旧抱着柱子:“你你你……你起来,我根本不认识你,干嘛下跪……”
那女人似乎有些疑惑,虽看不见脸,可她的目光很是精炼,看了倾珂一眼,再次低下头去:“属下清宁见过主人。”
这句话之后,倾珂觉得,是自己喝得太多,以至于产生了幻觉,近来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梦见自己成为一个不认识的人。或许是太累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双手松开柱子,脚下一软,摔倒在地,那女人立刻起身将她扶了起来。直到真正接触,倾珂才知道,这不是幻觉。
“连聪大人命属下来接主人回去。”说着也不管倾珂是否同意,伸手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扛上肩便飞身而起离开了院子。
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倾珂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小院灯火离她们越来越远,却又不能动弹,连声音也发不出。谁能料想在除夕夜还能发生这样离谱的事情,自己竟然被绑架了?
可又不像啊,那人叫自己主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倾珂只觉得自己头都快大了,这误会是要多深,才能让这女人带着她就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还好,至少小命可以保住,寻着机会再逃出来。
虽然倾珂在心中盘算了许多种的可能,最先排除的就是胡娜能够发现她不见了而前来营救她,因为胡娜早就醉的不省人事,而影如风又回了湖州山庄。子鸢和碧凝那俩丫头,首先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她可不想她们来涉险。
偏偏,事情总是往她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那黑衣人带着她行到一处山林时,又出现了另一个黑衣人……
这醉酒的几人,直到第二日的午时才醒了过来,碧凝匆匆去煮了浓茶,将大家叫了起来都喝了一些。倾珂从昏睡中醒来时,面前站着胡娜,略带焦急的瞧着她,见她醒来才松了一口气。倾珂长大了嘴巴:“我……我,我是怎么回来的?”她明明记得,自己被人带走了,然后……然后……
胡娜狐疑的看着她:“昨夜大家都喝醉了,睡了过去,你该不是喝得太多,忘记了吧……刚刚叫你还叫不醒,吓死我了。”
难道……真是自己喝醉了,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瞧着自己安然的躺在床上,倾珂也松了一口气,自己还活着,而且没有离开过这处小院,总是好事。
君沧墨坐在一张巨大的黑沉木书桌之后,目光落在一封密信之上,房间里站着符天痕,气氛沉静。君沧墨将密信放在烛火之上烧尽,微一抬手,符天痕来到他面前。
素来俊朗的脸上此时是一片沉稳,浑身散发出一股王者气质,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安排下去,顺着那个叫做清宁的暗卫摸清幕后的势力,告诉鬼影,若下一次有人来劫她,便放那人离开,悄悄跟着保证她的安全就行。”提到倾珂的时候,他的脸色才变得有些柔和。
符天痕单膝跪地,恭敬的答道:“属下遵命。夏家那边……”
双眸微眯,沉思片刻:“我写封密信,让人送去湖州山庄。”
连续接过几道密令,符天痕才行色匆匆的离去。君沧墨靠着椅背,似乎在想着什么,忽而露出一个好看的笑来。口中喃喃道:“这么个不畏惧生死的性子,怎么会怕黑呢?我不在你身边,有没有想我啊?”继而又发现,没有人可以回答他,摇摇头继续处理公文。
目光落在一卷摊开的公文上,眸光变得凌厉几分:“侯爷啊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