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芙蓉和安延赶到混乱现场的时候,洛格尔公主已经先一步到达。
重兵铠甲的御林军中,洛格尔公主展臂拦在千军万马之前,泪水早已迷花了湛蓝的双目。
安延看见眉心一皱,奇怪发问,“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长上前作答,“启禀皇上,有人夜闯皇宫,臣等正要将人当场击毙,贤妃娘娘突然冲出来,拦在前面,臣等实在不敢愈矩上前。”
安延等人说完,这才发现洛格尔公主脚下躺着一个身着胡服的年轻人。他身上都是伤口,好几处要害上都插着箭矢。鲜血正从他的伤口上泊泊流出,早已染红了洛格尔公主的裙裾。
夜里听到的悲戚乐声就是他奏出来的,只是此刻巴乌的声音已经渐渐低至难闻。
“哒”地一声轻响,却让洛格尔公主猛烈地震了一下,那是巴乌落地的声音。
“库尔班!”洛格尔公主再顾不得其他,俯身下来将脚边的男子抱住了军婚,娇妻撩人。
再说不出一个词语,洛格尔公主的泪水,跟男子的鲜血混在一起。
那男子亦是动情,满身鲜血的手抚上洛格尔公主的脸,用北辽语温柔地说着什么。
洛格尔公主只是摇头。
直到一直盘旋在空中的鹰儿突然尖利地悲啼出声,而后利箭一般俯冲而下,撞死在男子的身边。鲜血四溢。
男子停在洛格尔公主脸上的手,也在同时,重重落地。
“不——不——”洛格尔公主凄厉地喊着,晕死过去。
周围都是完全弄不清楚状况的侍卫,安延想也不想,推开侍卫,冲上去便把洛格尔公主抱在了怀里。
“皇上,这……”侍卫长有些为难地拦下安延。闯宫的刺客看来与贤妃娘娘颇有关系,依着规矩,他们得把洛格尔公主带回去审问一番。何况不管洛格尔公主是否清白,就凭着她与刺客有牵扯这点,就不该让她再近君侧。
安延才不管这些,抱着洛格尔公主霸气地看向侍卫长,喝道,“让开!”
侍卫长哪里还敢再拦?只能讪讪地让开了道。
安延也不犹豫,抱着洛格尔公主便往琼华院走,同时吩咐人将太医请来为洛格尔公主好好请脉。
洛格尔公主一直昏迷,安延便一直守着。
直到太医奉旨进来请脉。
太医诊过,回禀说洛格尔公主是悲伤过度而导致的晕阙,最晚明天就能醒过来。
安延松了口气,这才从洛格尔公主床边离开。
不觉已是卯时,出了房门正看见潘芙蓉带人捧着衮冕来见他。
安延于是移驾琼华院偏殿,由潘芙蓉亲自替他换上衮服。
早朝时间已到,安延的一颗心,却是系着洛格尔公主放不下。
“皇后,”他拉着潘芙蓉的手殷殷嘱托,“朕去早朝,你先替朕好好照看洛格尔公主。一来莫让她寻了短见,二来别让人伤她。一切只等朕下朝回来,再做定夺。”
潘芙蓉垂着首将手从安延手中抽出,最后捋了捋衮服上的褶子,“臣妾遵旨。”
安延终于放心,安心上朝去了。
洛格尔公主一直昏迷到第二天傍晚。
安延下朝的时候她还未醒,于是安延便一直守在床边等她醒来。潘芙蓉在旁陪着。
傍晚的时候,洛格尔公主终于醒了。
“库尔班!”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紧张地汗流浃背。
安延见状急忙上前将她压住了,“公主,没事了,你冷静一点。”
初醒的洛格尔公主有些懵懂,看了安延好一阵后,突然想起了发生了什么。
猛然甩开安延的手,洛格尔公主自床上下来,二话不说便往屋子里的柱子上撞。
安延猝不及防下被人推开,直退了好几步,亏着一旁的潘芙蓉及时拉住。可他此刻全然顾不得自己,还未站稳便急切地呼喝左右,“保护公主!”
因着安延早有交待,宫人亦早有准备,在洛格尔公主撞到柱子前,宫人们便将她拉住了重生之帝女谋略。
安延大舒了口气,急急令人将公主带回床上。
洛格尔公主求死不能,挣扎着不肯躺回去,左右一边要压制住她,一边又不敢伤她,好一阵人仰马翻。
潘芙蓉实在忍不住,上前一步,冷喝出声,“洛格尔公主,你最好冷静下来。”
没想到洛格尔公主在听到她声音的同时,竟然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正自欣喜,没料到洛格尔公主突然起身,三两步冲到潘芙蓉面前就是一巴掌。
潘芙蓉对上洛格尔公主满是恨意的眼,耳边是她咬牙切齿的话语声。
她说的是北辽语,潘芙蓉听不懂。可是潘芙蓉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在怨恨自己,如果不是她让他们断了联系,库尔班就不会因为担心她而闯宫,就不会死去!
潘芙蓉对于这样的移仇只觉不可理喻!私通后宫妃子本就是大不敬的死罪,她已经有心放水,她的有情人还是要往死地里闯,于她何干?
所以潘芙蓉反应极快地扬手,干净利落地回了她一巴掌。
“啪”,又一声响。
一切发生得太快,直到第二声巴掌声响起,众人才回过神。
于是宫人急忙去拉洛格尔公主,免得她再犯死罪。而敢去拉当朝皇后的人,也只有当朝皇帝了。
“皇后你都做了什么?”安延扣住潘芙蓉的手,不可思议地问。
安延眸中的心焦让潘芙蓉莫名的邪火直升,“贤妃以下犯上,难道臣妾不该好好管教吗?”
安延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