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需要她此时对我说点什么。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我问阿南。口气和缓,却带着不容推脱的意味,她的父亲楚烈帝赐与她这个名字,一定是别有深意。楚烈帝与他的弟弟可不一样,那是个能征善战的英雄,曾与父皇多次交手,连父皇也十分敬佩。若楚烈帝活到今天,如今的天下是什么样子,我可不敢说。
也许是我语气中的某种意味让阿南不得不开了口。
“我的名字是父皇……”她马上意识到说错了话,立即改口,“我是说我爹爹,我爹爹他的案台上也有一只司南。”阿南的语气十分平和,带着点小女孩的气息,似乎是回到了她童年的时候,她的手又不自觉的伸了过去,当着我的面对拨弄那只司南,看着它执扭的转向,“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了,我还很小很小,经常趴在父皇的案边去玩那只司南。可无论我怎么转动它,它最后总是坚定的将勺柄指向南方。爹爹说,世事多变幻,唯一不变的,是人的坚韧与信念,就像这司南。”
我的眼里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小小的女孩,梳着双丫,伏在桌案上,固执的与一只司南较着劲。
阿南沉浸在她的思绪中,声音低喃,“但爹爹又说,人生也有变通,得磨去许多毛糙。就像司南的勺底得精细打磨,十分圆滑才能圈转无碍,才能更好的认准自己的方向。”她似乎有些迷茫,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我配不上这么好的名字。”
我细细品味她这些话,觉得阿南有些话,既像是说她自己,又像是在劝告我。我没有再说什么,连动作也不曾改变,就那样从她身后抱着她,让两人紧紧的依靠在一起。并不暧昧,反倒像是拉长了时光,让人心安定下来。
不管她是不是一只小小的司南,我都想做一块磁石,想把她牢牢的吸引在我的身边。
“嘘,别说话。”我我闭着眼轻轻的地说,因为敏锐的感觉到了怀中小东西的蠢蠢欲动。我及时堵住了她的想开口的yù_wàng。“我们别在这个时候谈论那些不相干的人,”我说,“你说得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谢子楠做了什么,我们到了金陵就知道了。”
我早已看出,这小东西不去睡觉。在我的书房等我,为的是什么。此时已近金陵,夜间又才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脑子里在为什么不安,我猜也猜得出来。可我偏不让她说出来。她是我的阿南,但另一面,她也是楚修容。后宫有后宫的规矩,她得守住她的底线。
“我刚已经叫人把你晚上穿过的那件衣裳烧了。”我说,“还有一些你衣箱里看上去太简便的衣物,我也一并都烧了。到了金陵,我会为你置办更华美的衣衫。在我身边,你平日不需要那样的衣服。想要什么,你随时都会有,一点也不会缺了你的。”我用下巴,一下下在她那坚硬的蝴蝶骨上蹭着,慢慢地说出这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