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没有像我想像的那么高兴,冯嫣儿什么都招了,她此时只想活命,自己绝不想喝那钩吻。她怕的要死,恨不得立刻把冯家卖给我。
我没想到这女人这么不堪一击。和我上一世里看到的那个狡诈的女人可不太一样。
胆怯和求生,毕竟是人的本能。
我以为我揭露了这一切阿南会高兴,可事实阿南却没有因此开心起来。她突然离开了。
我只得先安排将冯嫣儿收监。这才追着阿南的脚步到长信宫。我离开的时候,母后一直向我摇头,我这个没出息的儿子又让母后失望了吧。母后对我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好好的活得高兴,能儿孙满堂,我好像连这些都没能做到。
好在,她是我的母亲,总是能原谅我的。
而阿南呢?我的心里就没底了。近来,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不了解阿南。我从来没问我阿南对我这个皇帝的观感。因为,我一直以来觉得,我是皇帝,应该是别人来担心帝心难测,不该我来照顾别人的心情。我甚至不知道阿南是怎么看我这后宫的;也不知道阿南是怎么看这后宫里,她这些众多的“姐妹”的。
阿南本是独一无二的公主,她可从来没什么姐妹,更没有见过我这样对她不好的所谓夫君。让她来适应我是不是太为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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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院墙上的蔷薇开得茂盛,红红彤彤像是着了火。
长信宫里的景象也同样热闹非凡,红樱领着一群宫女在忙着晒书、晒衣裳。这些宫女把这事当成玩乐,叽叽喳喳的闹成一团。书匣丢了一地,书架子上全是白花花的一片。春风吹过,那些书页就哗哗的翻动。
我的脚步停在墙边的蔷薇丛边,用眼睛搜索阿南。
红樱先看到了我,忙领着众宫人上来向我行礼,她一个劲儿的向我眨眼睛,“是太后让我们将宫中东西都拿出来晒一晒。”红樱向屋子的方向噜噜嘴,“太后说,若是贤妃今年要生孩子,就得留心宫里的干燥清洁。”她又向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我随她目光看过去,看到阿瓜正飞快的跑进屋子报信去了。
“太后还说,贤妃身子本来就弱,不能再生病了,连不舒服都不能有,这样才能生个健健康康大胖小子出来。”红樱一笑。
母后真是心急。
其实我早已听到了屋子里传出的琴声,阿南在奏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曲子。我说不出曲子的名字,可却能听出阿南的心情并不太好。
阿南的琴声停了。
不一时,阿瓜撑起门帘,阿南走了出来。
阿南远远的,还在廊下就向我施礼,“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穿过院子,急步向她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怀里。
我什么话也没说。我和阿南本来都不用这么互相假惺惺的客气。是我前一阵子的表现,让我们又回到了重前的疏。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阿南为什么还不重回我们亲热的好时光呢?是不是我真的太为难阿南了?我是真的不明白。
可阿南又好像并不是真的在生气,她只是微微推了我一下,推不动,也便罢了。老老实实的伏在我怀里。
“阿南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好像与这春天还有些应景,却又似是而非。”我将她推开一点,细细观察她的脸色。
阿南立即尴尬起来,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双小手在悄悄的绞动自己的裙带。
“是《凤栖梧》。姐姐弹的是改编过的《凤栖梧》。”弦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手上抱着一只灰扑扑的小鸟,身后还跟了一只滚胖的小花狗。
他一直踏上台阶来,将手上很丑的灰鸟向我和阿南之间塞,“今年新孵出来的第一只小鹤。”他说,
我不得不放了手,将阿南放开,勉勉强强接住这丑怪的小东西。
弦子眉眼一弯,狡黠坏笑的样子便有些像阿南,“这曲子我给它起了个名子叫《凤栖槐》。”他说,“这长信旧宫里没有梧桐,只有一棵大槐树。”
“难怪我觉得这曲子似曾相识。”我想了想,笑了,“不错,这里没有凤凰可栖的梧桐树,只有一棵傻大的槐树。好个凤栖槐!”
“皇上别听弦子胡说!”阿南忙说,双从我手中接过那只小鹤,将它放到了地上。“这曲子就是《鹤栖槐》。”阿南一本正经,看不出是不是在说笑,“为这几只傻鹤做的曲子。”
灰扑扑的小鹤迈着细细的长腿想走回家去,它还太小,走起来东倒西歪。引得小花狗冲着它不停的汪汪叫。
我拉了阿南就向屋子里去,“弦子,你将这些会叫的东西都哄好喽。我和你姐姐有要紧事谈。”我说。
弦子应了一声,跟在小狗后面离开,走了几步却又回头说,“皇上不用担心,我不会打扰你们的。能坏皇上事的只有皇上自己。”这孩子一脸的老成。
阿南已经暗暗瞪了一眼弦子,却是没机会再多说什么了。因为她已经被我拉回了屋子里。
“鹤栖槐?”我问她。一进屋子就将阿南抱在了怀里,拥着她直接滚到琴室的锦辱之上,“鹤栖槐是不是?阿南决定停留在我这棵大槐树了上吗?”我心里有些高兴。也许我真的算是不上一棵华美的梧桐,但好歹也算高大挺拔,当一棵大槐也不算辱没了吧。
“皇,皇上!”阿南推拒着我,“妾有正经话要问皇上。”她的小拳头一下下拱着我的胸口。
正经话,当然,我们都有正经话,我都忘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