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彩带下,大厅热闹,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正围着一人——
“把我们老爷的马儿交出来,不然老子废了你!”为首的大汉把手中的棍子直指中间的人,神情十分凶恶。跟着他的弟兄们见状,也纷纷把手中长棍直指那人。
“马儿?”华蓥不由想起白日所见的盗马贼年糕,嘴角勾了勾,向着中心的人望去。一身破烂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模样,不是年糕是谁?!“嘿,有点意思。”华蓥挑起兴趣的眉,双手倚在走廊上,看着好戏。
年糕坐在椅子上,径自悠然地啃着手中鸡腿,对围绕她的大汉们视若无睹。
老鸨听闻事情迎了出来,见状只是略微惊愕,扬起一张笑脸,“哎呦,今儿的客人当真多,姑娘们,还愣着干嘛?招待客人~”
为首的汉子闻言,不悦地扫了老鸨一眼,冷冷道,“妈妈,我们今儿只为逮这偷马贼而来,你无需多管。”
“盗马贼?”老鸨故作惊愕,仿佛这才发现年糕般的惊叫道,“哟,你这叫花子怎么又来了?”
年糕一听她叫自己,挥着油腻腻的手,“妈妈好啊,好久不见了,你又美艳几分了。”
闻言,老鸨面露笑颜,笑骂道,“小叫花子,嘴巴还是这么甜。”
华蓥双目微眯,这两人,不对劲。她正想着,大厅又有了动静。
那汉子见老鸨和年糕你一句我一句,全然没管他,更是不悦道,“妈妈,我们老爷还等着我们回去交差呢!”
“哎呦,瞧瞧我这记性。”闻言,老鸨一拍脑袋,嗔了年糕一眼,骂道,“小叫花子,都怪你,把妈妈我给夸糊涂了。”
年糕嘿嘿一笑,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眨眨眼道,“妈妈,我现在可是这的客人哦。”
“竟会惹麻烦!”老鸨低骂道,转目看向壮汉,还不等她说话——
“年糕姐。”巧儿着急的声音自人群传来,娇小的她推开人群,一把拉住老鸨,“妈妈,你可别赶年糕姐走!”
老鸨见状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华蓥嘴角勾得更深,这叫巧儿的丫头,还真是单纯。
“小巧儿,好久不见啊。”年糕继续挥着她那满是油腻的手,露出唇边的梨涡。
巧儿看周围可怕的壮汉,不由一颤,急忙跑到她身边拉了拉她的手,道,“年糕姐,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也欠人钱了吗?”印象中,追债的人才是如此凶神恶煞。
年糕耸耸肩,随手拔下一个鸡翅膀对给巧儿,“很香。”
壮汉见情况如此,更是气急,冲上来就要逮她,手却在离年糕一米处被抓住!壮汉怒极转目,正好对上老鸨含笑的眼,“爷,我百合楼可不是谁人都能乱来的地哦。”
“妈妈,你这是要包庇这盗马贼吗?”壮汉不悦的挑眉,却又不敢乱来,老鸨抓住他的位置,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呵呵,她今儿是我百合楼的客人,我自然要好生招待。”老鸨皮笑肉不笑道。
壮汉更怒,讽刺道,“客人?我看是你的姘头吧!”他话音刚落,一个鸡骨头便落在他嘴上,打了个正着。壮汉虎目瞪圆,正要骂人。
“不好意思啊,一时手快。”年糕漫不经心地笑道,抓起一个鸡腿继续啃着。
巧儿见状想笑,却又不敢,扯了扯她的手臂道,“年糕姐,小心些。”
年糕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没事儿,妈妈会处理的。”
巧儿看看左右,点点头,乖巧地依着她,不再说话。
老鸨悄然地斜了年糕一眼,转向怒火中烧的壮汉,浅浅笑起,“爷,我若是你,宁可在外边等着,也不会在百合楼里闹事的。”说罢,她凑到壮汉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你知道我家主子的脾气,怕是你家老爷...”
后面的话,无需再多说。壮汉脸上一白,面容僵了僵。他指着年糕的鼻子道,“老子看你能躲多久,有本事你就在百合楼里别出来!”说罢,领着一干人离开百合楼。
年糕对着他们的背影吐了吐舍友,一抬目,便对上老鸨似笑非笑的脸。她回以灿烂笑容,继续啃鸡腿。
“好了各位,别看热闹了。”老鸨对围观的人群笑道,拿过桌上的银子扭着腰离开。
周围人见热闹没了,议论着散开。
“年糕姐,那你今夜在这留宿吗?”巧儿低声问道,脸上羞红起来,“那个,他们在外边候着你,不安全。”
“当着主客的面跑到另一个客人的怀里,似乎不太好吧?”悠然的声音自斜上方传来,巧儿和着年糕同时看去,正是看完戏的华蓥。
看清来人,巧儿‘哎呀’一声叫了出来,蹭地站起来,小跑到华蓥跟前,低语道,“姑娘,抱歉了,巧儿今日不收你钱,你另寻他人可好?”
华蓥意味深长地扫过径自啃完最后一口鸡肉的年糕,扯了扯嘴角,“可我就想你陪,怎办?”
巧儿尴尬,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
年糕听华蓥声音熟悉,眉头动了动,她抬目扫了华蓥一眼,看她容貌陌生,径自摇了摇头。起身抓起桌边的布擦了擦手,随手一丢。“巧儿,你陪你的客人吧。”年糕道,又扫了眼华蓥,笑了笑,转身就往后院走去。
巧儿看她走远,呆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华蓥伸手在巧儿失神的眼前晃了晃,笑道,“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巧儿咬着下唇,低声道,“巧儿只要能见着她,便足够了。”
“真是痴情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