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鸟啼,凌月宫此刻却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肃静十分。华阳宫,凌月帝后正襟危坐,座下影卫谋士,皆是心腹。
一人匆匆从宫外跑入,神色严峻,见了赫连寒和月朔,急忙跪地,“臣宁浩然见过皇上、皇后。”
“平身。”赫连寒道,身子微向前倾,“可有欢儿下落?”
“启禀圣上,小人在郊区破庙寻到这个。”宁浩然从怀中掏出一条丝绢,微微停顿,他又拿出一张字卷,又道,“稻草下刻有字迹,写着‘安好,莫忧’四字,小人已经命人临摹在纸上。”
不等赫连寒示意,她身侧的小林子急忙小跑到宁浩然身前,拿过丝绢和字卷,双手递到赫连寒面前。
赫连寒接过,眉头一皱,看向月朔。月朔同是眉头一紧,肯定道,“是欢儿的丝绢和字迹。”说着,她抬首问询宁浩然,“可有查到去向?”
“臣无能。”宁浩然俯首,说明道,“对方心思缜密,在破庙外用不同马匹向不同方向去,根本辨不出承欢公主是被带往哪个方向。”
“可确定对方身份?”月朔再问,她们都知道,对手要杀的,其实是凌月帝赫连寒。只是,他们为何要带走承欢?
宁浩然垂首,“臣无能。”
赫连寒神色沉然,片刻,肃然道,“先收回人马,派影卫几人暗中调查,切记,勿惊扰百姓。”
宁浩然一愣,随即作揖道,“是!臣受命。”恭敬退下,执行命令。
他一走,堂下一谋臣蹙眉起身,作揖道,“殿下,不日后就是祭祀大典,承欢公主不在,百姓必是要起了怀疑,怕会引起恐慌。”
闻言,殿下众臣也是眉头一紧。虽然承欢和傲情常年修习在外,但每年祭祀必到,即使是外嫁的傲情,也是要归的。
赫连寒沉吟片刻,身旁月朔想到什么双目一亮,对赫连寒附耳低语几句。赫连寒看了她一眼,微微颌首,对殿下众人道,“众爱卿莫忧,祭祀那日,必有承欢。”
不等众人再问,赫连寒对殿下影卫谋士道,“你们也且退下吧。”
众臣互看左右,同是点头,对这位女帝的话,他们从未质疑过。齐齐颌首称是,纷纷退下。
顷刻,整个大殿空荡只剩赫连寒同月朔。月朔手拿承欢的字迹,认真地又看了一遍,“欢儿当是安危无忧,且未受多少限制,看来她的不归,另有原因。”
赫连寒颌首,见了承欢的字迹,她也多多少少放了心。承欢虽不比傲情狡诈,但自小也是聪慧过人,要想害她,难矣。加之对方一无伤她之意,二没有索要威胁,很大可能是承欢自愿同去。只是,她为何如此?
“可要告知傲儿?”月朔问道。
赫连寒顿了顿,摇首道,“目前还是休打乱她的计划,半月后见了面再说。”
月朔只好点头,心里也明白,若是傲情知道承欢有事,定会拖延计划,亲自寻人。只是这等心思却完全是因姐妹情,月朔明白,这怕是只会更伤承欢。
“离祭祀大典还有半月,华蓥可赶得回?”赫连寒问道,想到四处游玩的华蓥,多少生了担忧。
华蓥,赫连夜焰次女,和承欢相差仅仅一载,容貌却是惊人的相似。她师承月朔二姐月影,和承欢一般,自小并不在生父生母身边,而是跟随月影身边。
不同于承欢的沉稳安静,华蓥活泼好动,如若说承欢是仙子,那华蓥便是精灵。
“几日前二姐来信,说是她们正在边城赏玩。”月朔说着,眼露羡慕。
“边城?”赫连寒双眉微展,看月朔这般眼神,知道她是贪玩了,笑着摇了摇头,装作不知,道,“如若她们未离开边城,现下赶来,五日便能到。”
月朔瞪了她一眼,哪里不知她的心思,可没办法,谁让自己喜欢的人是帝王,而且这些年,她也没少陪自己游玩。“我们也久日未见二姐和凤仪了,这下可算有了机会。”凤仪,当年凌国公主,赫连寒的妹妹。和月影乃是一对,当年凌月国成立,她毅然决然地放下荣华富贵,同月影潇洒江湖去了。
赫连寒浅叹一声,“时间过得真快,现在想想,是有三四年未见了。”望了眼身旁的月朔,仿若昨日才和她相识,当时月朔那张牙舞爪的模样历历在目,想到此,赫连寒不由露出笑意,眼中柔情更深。
“确实,时间转瞬即逝,幸得能遇上你。”月朔满足道,手放在赫连寒的手上。赫连寒反手紧紧握住了她,回以同样满足的笑容。
当日,月朔飞鸽传书给月影说了情况,第二日,月影便回了信。信上只有四字——五日后见。
承欢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她梦见傲情穿着火红的嫁衣,头戴凤冠,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傲情一步步地向前走去,突地脚步一顿,脸上绽放出承欢从未见过的璀璨笑容,美得惊心动魄。
傲情向前奔跑,紧紧地抱住了一个女子。那个人,不是她。
猛地,承欢睁开眼,无暇微显讶异的脸随即映入眼帘,她吃了一惊,这才发现无暇蹲在她面前。“承欢,吃饭了。”无暇笑道。
承欢脸上一羞,急忙坐起身子。穿戴整齐,承欢对无暇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如此麻烦你。”
“不麻烦。”无暇咧嘴一笑,对承欢眨眨眼,真诚道,“你睡觉的样子真美,我都不忍心叫醒你。”
“谢谢。”承欢道,脸上多少升起几丝浅红。要是一般人说出这话,非得让人觉得轻佻,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