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门口总是车流行人不断。
看到地上躺着个人,好多司机都急忙踩了刹车,行人也止步观望。一时间,议论声一片,有人看她衣着单薄心生怜悯,也有人以为她是故意敲诈,因此表示唾弃。
那辆豪车也吓得戛然而止,司机探出脑袋,冲着齐晓月吼道:“干嘛!碰瓷儿啊?快起来!”
然而,齐晓月却自有她攀富近贵的一套方法。她自己缓缓站起,嘴角微微一撇,呈弧形,脸一下变成了苦瓜,鼻子使劲儿抽动着,努力地往外挤着眼泪。看来她还真有表演天赋,眼泪很快就像珍珠般落下。紧接着,浑身像筛糠般抖动。
她用眼角扫射了一下四周,见围观的人又多了一些,心中暗暗窃喜。
“你放心,我不是碰瓷儿的。我是太冷太饿了,就去捡了几个烂水果吃,我现在想去大街上找个垃圾箱,进去暖和一下,没想到双腿实在走不动了,才摔倒在这里……哇……”
齐晓月说到这里已经泪如暴雨,这下围观的人群议论声更大了。好多人的目光由鄙夷变成了同情,一位老大妈居然流下了眼泪。
“孩子,你是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老大妈擦擦眼泪问了一句。
齐晓月一听有人搭茬儿,急忙转过头,又使劲儿地挤眼泪保持那种可怜相。接着放声哀嚎:“我被人拐卖了,刚刚逃出来。你瞧,这儿,还有这儿,都是被打的。”齐晓月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几块儿淤青。那些也的确是被买她的那个男人打的。
这时,同情的目光更多了。
齐晓月趁热打铁,继续声泪俱下的哀嚎。
这时,那辆车上坐着的中年男人有些受不了了。他是穷苦出身,见不得别人如此可怜。看看齐晓月实在不像是碰瓷儿的。于是相信了她的话。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齐晓月。
“走吧,我带你去吃顿饭。”
“啊?不不不,我不去。我去捡些烂水果和剩饭就行了。”
齐晓月故意装出一副惧怕的样子。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那中年男人听了这句话,眼泪差点儿掉下来。他车上的司机,也就是跟着他买水果的那个年轻人,像是有些怀疑,再次探出脑袋。
“老板。别理这种人,准是骗子!”
“不要瞎说,你见过骗子捡烂水果吃吗?有点同情心吧!”
那个年轻人不敢再反驳了。
“您是……大……大老板呀?”齐晓月牙齿抖得“咯咯”响,吞吐着问道。
“呵!小生意,仅有二十家自助餐厅。”这句话表面像是很谦虚,其实是高傲的自豪。
“啊!那我就更不去了,我……我走了。”齐晓月转过身,假装要离开的样子,却突然,脚下又像是踩到了冰。她顺势再次倒下。其实,这又是她的一招欲擒故纵。这次,她没有马上起来,而是在地上挣扎了好多下。
“哎呦,你这是怎么了?没力气站起来了吧?走,跟我去吃饭,放心吧,这世上还是好人多。你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位中年男人扶起了齐晓月。
这时,人群中有人插了一句:“姑娘别怕。这位老板一看就是好人。”
齐晓月感觉火候已到,于是不再假意拒绝了,准备上那个中年男人的车。
再说王德厚,自从刚刚和齐晓月分向而走。自己去批发了一些桔子和苹果。再次回到原地,却迟迟不见齐晓月。尽管对她十分厌恶,但那颗善良的心不允许他坐视不理,他要找到齐晓月。在市场里转悠了半天仍不见齐晓月的影子。王德厚心里有些着急了,这时,他听到了一句路话。说是。大门口有一个碰瓷儿的。凭直觉感应,王德厚一下猜到了事情的可能性。
当王德厚刚刚来到大门口时,齐晓月也刚好准备上车离去,齐晓月无意中回头看到了王德厚,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担心。她担心王德厚和她打招呼,那样她的阴谋就会落空。慌乱中,她冲王德厚挤了挤眼睛,然后大踏步上了那辆车。
王德厚迅速反应过来,知道齐晓月准是又钓到了一条鱼。既然她选择这样的生存之道,自己也阻止不了,随她去吧。
齐晓月坐豪车走远了,王德厚也带着一三轮车的水果走向大路,准备接着去零售市场。
今天出来的比较晚,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想想赶回去还要差不多两个小时,那时小零售市场已经有顾客涌入了。想到这些,王德厚连午饭都顾不上吃,拿了一个苹果,一边大口大口的嚼着,一边匆匆赶路。
也许,这就是百味的人生,各有各的生存方式。
到达小市场时,果然已经四点多了。这些天,王德厚基本已经固定了一个摊位,虽然仅是一个角落,但买卖讲究和气生财。凭他和气的经营方式和绝不缺斤短两的理念,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回头客。那些同行和不同行的“邻居们”,也不再找他的茬儿了,大家开始和平相处,闲暇时,还会邀他一起打打扑克。
把水果刚刚摆到那个水泥台子上,就有顾客过来挑选了。人们天性里就有爱凑热闹的习惯,只要有人围住了哪个摊位买东西,人们就会随之往那边靠拢。
人越聚越多,短短十几分钟就卖掉了不少水果。
王德厚心里非常开心,在旁边的煎饼摊上,要了一套三个鸡蛋的煎饼,算作今天的午餐。
正当他喝着风,吃着煎饼时,手机突然响了。
是钱盈儿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