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薛锦绣翻了个身,随带伸出手扯了一下枕头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下去,脑中突然闪过自己要守夜的还要看看俞瑞安怎么样了,便猛地睁开眼睛,立刻就打算从地上爬起来。可刚起身——诶?身体下面的这个玩意应该是床吧……
薛锦绣呆滞了两三秒后,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一样伸手取了外衣裹在身上,困得连鞋也没穿好,就往俞瑞安那边冲。刚跑了两步,又急刹车一样的停下了。
这是她……的房间?!
难道她没有在俞瑞安那边打地铺?还是她睡着了梦游回来了?!她到底打了地铺没有,似乎没打吧,她还没有善心到那个份上对吧……
还没睡清醒的薛锦绣彻底迷糊了,刚起的急,大脑还有些供氧不足,她趿拉着一双鞋子慢吞吞地推开木门,眼睛半睁半闭地朝着俞瑞安那边摸索过去。
床上的男人早在她推门的那一刻便已经醒了,就见着薛锦绣像个幽魂一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朝自己这边走来。俞瑞安本就不怎么说话,此情此景,他也硬是半天也想不到一句话!
眼见着薛锦绣已经摸索到床边了,伸出手就开始一阵乱摸,嘴里还嘀咕着:“嗯,还在,还在……不行了,我坚持不住了,好困~~~”说着,又打了一个打哈欠,眼睛都没睁开,便开始原路返回。
俞瑞安本来不打算出声,奈何喉咙处被她摸的痒痒的,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实在是忍不住的咳嗽了一声。
这下将薛锦绣吓得整个人就往后倒去,俞瑞安也顾不得装睡,连忙起身将她拉在怀里——好险,没摔着。
夜深人静,二人的心跳从彼此胸膛里噗噗响着,贴合着亲密无间。
俞瑞安尴尬的松开手,干脆起身走下床,坐在了桌旁,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噜灌了下去。
薛锦绣,彻底死机了……
“阿……阿绣……”俞瑞安有些局促,若不是屋里黑漆漆的,任谁也能看到那张冷冰冰的阎王脸现在红的要冒烟了……
“啊?”薛锦绣本能的回了一句,只是声音一出口,好似一滴热油炸进了滚烫的油锅里,薛锦绣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指着坐在对面的男人:“你你你你你——”
俞瑞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微微垂着头:“阿绣,你放心,我会对你的名节负责的,我……”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薛锦绣压抑着声音,却十分伤心:“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肯定是听见我打算盘的声音对不对?!你肯定不想每天付一千两对不对!啊啊啊,我今天是白干了!!做人怎么能抠门儿到这种地步呢!我薛锦绣活了小半辈子了,还从没像今年这么伺候一个人,你怎么能现在就醒了呢,你好歹让我赚一天再醒啊!!完了,全完了……我的银子……”
俞瑞安觉得自己现在没醒吧,他现在应该还是昏迷中,眼前的薛锦绣其实是他在做梦对吧……
薛锦绣神神叨叨的一大堆,顿时又哑巴了。屋里好像一下子全空了,所有的空气都被“嗖”的凝固起来,只有她和被黑夜包裹着的俞瑞安二人身上的血液缓缓流动着……
薛锦绣的低血压彻底恢复了,整个人猛地清醒过来!像个偷坚果的小仓鼠一样地轻轻下地,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声:“俞……瑞安?”
俞瑞安倒是比她要镇静多了,好歹也是从刀枪剑眼里滚过来的。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嗯。”一如往日一样简言意骇。
薛锦绣长长松了口气,靠坐在床沿上:“总算醒了!你现在没事吧?好些了吗?你姑姑……呃,王嫂说你要静养一些日子,如今长陵戒严,你昏迷着不好将你带回凉州,便暂时留在薛府,让我帮忙照看一下。”
此时俞瑞安看不清薛锦绣的脸,只能听到她的声音比起之前舒缓了许多,而且似乎是因为放松下来了,声音里透着一丝懒洋洋的滋味。
但是!但是!
俞瑞安虽然比起这个时代的男子性格可能怪异了一些,但也绝对没有开放到可以接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地步!
虽然军营里那些不着调的兵油子们聚在一起喜欢开一些荤段子,俞瑞安当然也听过,但他从来不会去理会。因为只要在军营,生死胜败才是他唯一在意的!
虽然他对自己姑姑将他就这样交给薛锦绣照顾有些不解,但想着自己姑姑的性子,又加之听她方才所言,想来这件事也没什么人知道!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借口。
俞瑞安的性格要求他立刻起了身,向薛锦绣走过来。薛锦绣还沉浸在自己可以解脱了,明天给俞瑞安找一匹好马让他滚蛋的兴奋中,突然觉得身前一股压迫感,立刻扬起了头,不知何时俞瑞安竟然已经走到她跟前了。
薛锦绣下意识的往后缩。
俞瑞安冷静道:“阿绣,你放心,我会娶你的!”
“呃……诶?!!!!!!!”薛锦绣立刻就要站起来,结果又和俞瑞安撞在一起了。可那男人像山一样岿然不动,害得她自己后倒了去。这次她可不敢劳烦俞大爷来拉她,猫着腰,连忙闪一边去了。裹着衣服瑟瑟发抖的看着他:“俞……俞俞俞……俞瑞安?!你没事吧?!你没发烧吧?!”
俞瑞安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从声音判断她有些害怕。不过这个反映在俞瑞安的脑海里则是理解成了——是啊,阿绣是女儿家,孤男寡女的照顾他,肯定害怕传出去,惹出非议。当即道:“阿绣,待我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