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如玉:“如玉,你去把我那件月白色绣浅紫藤蔓的披风拿来!”
眼纱是紫色的,这件披风和眼纱是可以搭配的。
尚夫人为她在兰雅衣舍定制了很多衣物,单是披风就有好几件,栀栀完全可以配着衣饰的色彩进行搭配。
一时秦羽在外面指挥着人套好了栀栀的青锦檀香车和丫鬟们乘坐的马车,贺沥搀扶着栀栀上了马车,这才从亲兵手中接过马缰绳,认镫上马。
秦羽带着亲兵纷纷上马,簇拥着两辆马车出了巷子,一行人迤逦出城去了。
被佳音安排在贺宅附近的探子眼见此情此景,当下便让人回尚府禀报去了。
佳音昨夜跟着公子去了太师府,至今没有回府,如今留守东院的乃是景秀。
景秀听了,一时寻不到公子,便乔装改扮一番,骑着马远远跟着贺家一行人出了城。
他功夫奇高,单枪匹马也敢闯刀山火海,因此一个随从都没有带,一个人跟着去了。
即使回了娘家,黄颍还是舍不得与三个儿子分开。
成亲这些年,因为永泰帝倚重赵然,赵然常常需要奔赴大周各地,与她一直是聚少离多,幸亏有这三个宝贝陪着她。
她带着三个儿子住进了她昔日的闺房中,到了晚上,她依旧是带着三个儿子同睡。
黄颍早就想陪着三个儿子一起睡了,只是自从赵然回京之后,他天天都要回房歇息,赵然太忙,又不能让儿子们扰了赵然,因此她只能在儿子们睡前陪一会儿,却不能陪着儿子们睡觉。
如今回了娘家,黄颍便开开心心带着儿子们睡在了她闺房之内,好在床够大,盛得下他们母子四人。
三个儿子都随了赵然的脾气,从来都不肯睡懒觉,因为怕睡觉浪费了他们玩耍的时间,所以黄颍今日很早就被儿子们吵醒了。
用罢早饭,黄颍的父亲吏部尚书黄宝桢奉旨带着三个外孙进宫去了。
黄颍正无聊地在经堂陪着母亲,她母亲虔诚地念经,她双手托腮兀自发呆。
她大哥黄灏掀开帐幔探进头来,给黄颍使了个眼色。
黄颍见母亲正双目微阖专心念经,便蹑手蹑脚溜了出去。
黄灏见妹子如同做贼一般溜了出来,轻笑一声,道:“小黄莺儿,我带你去城外玩吧?”妹子这么小就有了三个孩子,等闲难得出门一趟,趁她回了娘家,带她好好出去玩一天!
黄颍闻言,不禁有些雀跃——嫁给赵然后,赵然一直忙得很,后来又接二连三有了三个孩子,她好些年没出去痛痛快快玩耍了!
见妹子两眼发亮,黄灏鼻子有些酸涩,移开视线道:“你去准备一下吧,一刻钟后我来接你!”
妹妹与赵然的婚姻纯粹是政治联姻,祖父和父亲为了巩固黄氏一门的权势,就这样让妹妹嫁入了太师府。
那赵然一天到晚笑嘻嘻的,滑头得很,又生得太好,一看就不像好人。将来赵然若是继承帝位,三宫六院的,妹妹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不如趁她还能出去玩,好好带她去城外运河河堤那边玩耍。
想到这里,他柔声道:“如今秋意正浓,运河河堤上有一大片桂花林,就在汴水楼附近,今日咱们去那里玩耍!”
黄颍很是欢喜,连连点头。
这些日子郑晓依旧住在城外运河边的别业内。
他夜间是必需清凉的新鲜空气的,因此依旧住在可以三面开窗的望江楼二楼。
因为胸臆间一直隐隐作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郑晓差不多一夜没睡,到了清晨这才朦朦胧胧阖上了眼睛。
他刚闭上眼睛,便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上楼的脚步声。
郑晓疲乏极了,并没有睁开眼睛。
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一股清雅的香气混合着浓茶的清苦气息扑面而来——郑晓闻出是母亲身上的味道和父亲常喝的茶的气息——他依旧不肯睁开眼睛。
昨日他父亲一回东京,就和母亲一起来别业陪他。
父母亲一直纠缠着他说话,让他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最后齐齐被他赶了出去。
郑晓虽然闭着眼睛,却依旧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母亲父亲在细细打量自己。
他懒得睁开眼睛,心道:让父亲母亲随便看好了,看够了他们就离开了!
谁知道他等了好久,那股气息还是萦绕不去,郑晓心想:父亲母亲今日怎么还看个没完没了了?
他有些无奈,预备就这样睡着算了。谁知接下来便觉得不对——父亲母亲掀他身上的被子做什么?
郑晓张开了眼睛,正好和两双眼睛对上——一双属于他娘郑夫人,一双属于他爹郑太尉,而这两双眼睛的主人的手,正在揪着他身上盖的大红绣被。
见到儿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幽黑深邃的双眼一片清明,一点睡意都没有,郑太尉和郑夫人都被吓住了。
郑夫人正要开口解释,却被郑太尉悄悄打了一下,当下噤口不言,把局面交给了郑太尉。
郑太尉松开了揪着儿子身上被子的手,负在身后顶天立地立在那里,一脸慈爱的笑:“阿晓,为父来看你了!”
他乃名将出身,宽肩长腿身材高大,站在床前格外的威武雄壮,依旧英俊的脸上带着一抹讨好的笑:“阿晓,起来陪父亲散步去吧!”
郑晓并没有被他带走话题,淡淡道:“父亲,母亲,你们拉扯我的被子做什么?”
郑太尉和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