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大帅的亲信马步军指挥使尚佳,营帐外面的卫兵便没有阻拦,分开银枪放行。
虽然是帅帐,可是因为行军路上一切从简,赵然的营帐只不过比士兵的营帐大了一些,里面多铺了一张洁净的毡毯而已。
赵然的亲卫引尚佳进去的时候,赵然正靠着叠好的被子坐在毡毯上,两条大长腿长长探出,小厮蹲在地上帮他脱靴子。
赵然的亲卫刚为尚佳掀开大帐门帘,尚佳便觉得一阵奇臭无比的味道扑面而来,差点把他给熏晕。
他屏住呼吸看了过去,发现小厮刚为赵然脱去了靴子,正在脱掉赵然脚上的布袜。
尚佳立在大帐门口,秀致的眉紧紧蹙着,神情极为痛苦,不知道自己是该扭头就走,还是迎臭而上。
赵然一见尚佳这位一本正经的小兄弟,就想贱兮兮地逗一逗,此时见尚佳纠结至此,赵然心中大乐,笑嘻嘻道:“阿佳,来给哥哥按按脚吧!”
尚佳原本还在犹豫,听到了他这句话,当即扭头就要离开,口中还故意道:“大帅既然忙碌,那末将下次再来!”
可是他刚转过身,就马上又转过身来,大步走到毡毯前单膝跪在了毡毯上,伸手抬起了赵然的脚细细打量——赵然雪白的赤脚上,赫然是几个通明大水泡!
尚佳蹙眉看向赵然:“怎么回事?”
赵然疼得龇牙咧嘴:“老子脚嫩,怎么了?”
他的脚随了他娘,特别的嫩,很容易就会被坚硬的军靴磨破。
见赵然的脚都成了这个模样,尚佳就暂时忽略了那扑面而来的奇臭,想了想,大声吩咐守在帐门外的天和:“天和,去拿一个缝衣服的大针,快一点!”
天和答应了一声,跑步离开了。
尚佳抬着赵然的两只臭脚看了又看,开口问赵然:“有没有烈酒?”
赵然一脸的惊恐,声音夸张之极:“阿佳,你到底想做什么?”
尚佳看都不看他,开口问帐内立着的小厮:“有没有烈酒?”赵然废话太多,还是问小厮好了。
小厮当即道:“禀大人,有烈酒!”
尚佳沉声道:“给我预备一瓶烈酒和一个洁净的碗。”
小厮答应了一声,当即去准备了。
赵然已经猜到尚佳要做什么,满不在乎地说笑着。
天和很快便拿了一根大针过来了,小厮也备下了一瓶烈酒和一个洁净的碗。
见准备工作做好了,尚佳先把酒倒进碗里,点燃了碗中的酒,然后把大针在烛焰上燎了又燎,一边燎还一边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赵然。
赵然笑嘻嘻道:“阿佳,你可别吓哥哥哟!”
尚佳一手攥住赵然的脚,一手捏着那根在火上燎了半天的大针,蓝幽幽的针尖对准赵然脚上的透明燎泡飞快地扎了进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赵然这才松了一口气。
尚佳右手手指探入燃烧的烈酒里蘸了蘸,权当是给自己的手指消了毒,然后用力一挤,把燎泡里的水全给挤了出来。
赵然彻底松了一口气。他的脚太嫩了,这么多的大泡,小厮原本要帮他扎破的,可是他怕疼,没让扎,没想到被尚佳给扎破了!
尚佳认认真真地把那些燎泡一个个挑破,把里面的水都给挤了出来,又撩着烧过的烈酒给冲了冲,权当消毒,然后道:“别包了,晾着睡觉吧!”
赵然心中感动,嘴里却是不说,反而哼哼唧唧道:“我脚上的泡都被你挑破了,明日可怎么赶路啊……”
尚佳吩咐守在帐外的天和:“天和,你去弄一辆马车,把车里布置得舒适一些!”他这个天和是个宝贝,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奇特力量。平时不吭不哈的,可是把事情交给他,一定能办得妥妥帖帖。
天和答了声“是”,自去准备了。
赵然背靠被子坐在毡毯上晾他的臭脚,尚佳已经适应了大帐里的臭味,怡然自得跪坐在毡毯一侧饮茶。
两人各做各的事,虽不说话,相处倒也和谐。
这时候小厮在外面禀报道:“大帅,贺安抚使求见!”
赵然笑吟吟道:“让他进来吧!”
甲胄齐整的贺沥低头进了大帐,躬身给赵然行了个礼,然后便立在了那里。
他这个人身材极好,背脊挺直标枪一般,举手投足风度极佳,又生得剑眉星目的,令人觉得军人天生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大帐里弥漫着奇臭,贺沥一进来就感受到了,可是他素来深沉,脸上镇定自若,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
赵然含笑看他,指了指尚佳身旁的位置。
贺沥走了过去,在尚佳身边跪坐了下来,接过小厮递过来的茶盏,眼睛始终不看赵然的赤脚。
赵然坦然看向贺沥:“贺沥,有事?”
贺沥垂下眼帘,黑里俏脸上似乎带着些不好意思:“大帅,末将刚接到消息,家侄女如今在宛州,她小小年纪流落在外,末将实在不放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赵然:“末将有个不情之请……”
赵然凤眼之中闪着促狭的光:“你要告假去宛州寻你侄女么?”
贺沥垂下眼帘,答了声“是”。
赵然怡然自得地舒展着两条大长腿,大道:“贺沥,听我的吧,等觐见罢陛下,我保证让你见到令侄女!”
尚佳见赵然如此大包大揽,不由有些好奇,便瞟了赵然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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