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栀栀心满意足吃了一顿可口可心的早饭,却担心嘴里有味道,用青盐擦了还不放心,又拿了盏浓茶漱了又漱,末了还有些狐疑,立在那里不停地嗅着自己的口气。
小樱见她如此讲究,心中暗笑却不阻止,径直拿了自己的针线簸箩,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朝阳之处,取出缝了一半的妆花纱开始缝制——姑娘已经开始发育,胸衣隔一段时间就得重新做,这些精细活计如今都由她承包了。
李栀栀直到确定自己的气息带着浓茶的清苦气了,这才不再用浓茶漱口,而是和小樱商量道:“小樱,咱们是不是该买面镜子了?”
小樱见她一本正经地和自己商量着要买镜子,不由笑了:“嗯,是该买面镜子了!姑娘,您看买那种镜子呢?”姑娘一天天大了,也一天天地注意修饰打扮了!
李栀栀不知道在小樱心中她还是个小女孩子,兀自认真地思索着:“市面上有铜镜和水银镜,只是铜镜得经常磨,还得盖上镜袱;而水银镜太贵了,而且不结实,一摔就碎……”
小樱听了,插嘴道:“姑娘,我见海木匠那里有卖带妆镜的妝匣,对了,还有好多小抽屉呢,可以放梳篦、抿子和各种胭脂花粉!”姑娘眼看着要大了,该用这些物件了。
李栀栀听了,大为心动,默默考虑着——她如今手头也算宽裕,可是妆匣这玩意毕竟不是必需品,而属于可买可不买之物,值得认真考虑。
小樱想了想,又道:“若是买的话,姑娘不要去,我自己去就行了。海木匠那里的妆匣只有两种花型,一种雕刻着宝相花,一种雕刻着菊花,姑娘您想要哪种?”姑娘生得这么美,家里连个镜子都没有,连个妆匣都没有,实在是不像回事啊!
李栀栀当即道:“买宝相花的吧!”菊花虽美,可是听着太怪异了,令人老是联想到别的物件。
主仆俩正讨论得热火朝天,大门外忽然传来邻居顾小玉的声音:“你们聊什么呢?听着怪热闹的!”
李栀栀笑着走过去,打开了大门,迎了顾小玉进来:“我和小樱正在商量着要不要买个妆匣,买什么花样的妆匣呢!”
小玉一听,很有兴趣,道:“我也想买一个呢!我一直和我娘用一个,怪不方便的,咱们一起去买吧!”
李栀栀原本还在犹豫不决,被顾小玉这么一说,顿时不再犹豫,决定斥“巨资”买一个妆匣回来,自己和小樱一起用。
她嫣然一笑,道:“好啊,现在还有些冷,再过一个时辰再去吧!”
顾小玉见小樱拿着一块精美的妆花纱正在飞针走线,忙凑过去看,发现是一个即将完工的胸衣:“这是给你们姑娘缝的?”
小樱“嗯”了一声。
顾小玉观察了一下尺寸大小,掩口而笑:“喔唷,长得好快哟!”
李栀栀闻言,一点红从耳畔起,晶莹粉嫩的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热辣辣的。
见李栀栀和小樱都不说话,顾小玉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便转换话题,笑着问李栀栀:“栀栀,昨日是怎么回事?守备府的校尉带着一队士兵抬着礼物,跟着城里的两个官媒来你家送礼,可惜你不在家!人都说你如今是守备大人的未婚妻子呢!”
李栀栀脸上余热未退,依旧有些热,她抚了抚自己的脸颊,一边思索一边道:“我小时候在东京是订过娃娃亲的,后来我家搬到宛州,两家就多年没有联系,没想到那家的大哥哥如今新到咱们宛州做了守备……”
顾小玉听了,大为羡慕,喃喃道:“真好!真是太好了!”
心中却道:真没想到栀栀会有这么一番际遇,娘还说过想请媒人把栀栀说给二叔呢,现在不用说了,守备大人和二叔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比不得……
李栀栀想了想,决定和自己这个闺蜜说实话:“小玉,我家和尚大人家,原本就门不当户不对,如今我家更是彻底败了,婚事能不能成,其实谁也说不准……”
顾小玉听了,心里既为李栀栀欢喜,又为李栀栀难过,百感交集,握着栀栀的手,低声道:“栀栀,就算是守备大人家悔婚,我敢保证,你一定能够嫁出去!”她家是市井小民,才不在乎栀栀是不是被人退过婚呢,只要栀栀人好就行了。
栀栀不知道顾小玉话中有话,以为她安慰自己,便也笑了:“多谢你安慰,承你吉言!”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顾小玉这次过来,本来就是她娘顾大嫂让她来打听昨晚之事的,如今听栀栀说了,便准备回去:“栀栀,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和我娘要钱,要到钱咱们一起去买妆匣!”
李栀栀答应了一声,送了顾小玉出动你娘跟咱们一起去,这样安全一点儿!”
小玉伸手在李栀栀柔嫩的小脸上轻轻捏了一下,笑着调戏道:“我知道了,小美人!”
李栀栀:“……”
顾小玉离开之后,李栀栀见日头挺好,便进东厢房拿了被子出来,往后院晒被子去了。
小樱做着针线,笑吟吟看着李栀栀身条纤细弱质芊芊,却一边夹一条棉被,健步如飞穿过堂屋去了后院;没过多久,李栀栀又轻捷地跑了出来,然后又搬了她们俩各自的褥子去了后院。
她以为李栀栀这就忙完了,谁知李栀栀又跑了回来,拿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