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姑娘瞥了自己这不长脸的爹和姨娘一眼,叹了口气,起身扶了母亲,母女俩一起带着丫鬟出去了。
见妻子和女儿离开了,姜大户这才放下了道貌岸然的架子,放开了手脚,抱住宋彩莲一阵揉搓亲吻:“心肝儿,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说出来爷给你做主!我就不信这宛州城有我办不了的事!”
姜大户财大势大,手眼通天,在东京能与郑太师府说上话,还把大姑娘许给了郑太师的庶子;在宛州知府衙门中自知府大人往下,上下官吏无不被他喂熟,积年把持官府,因此霸道得很。
宋彩莲边依偎在姜大户怀中,把胭脂回来时说的话又转述了一遍,更是格外强调了李栀栀对姜大户的出言不逊。
姜大户听了, “哼”了一声笑了:“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搁得住大动肝火?”虽然大半年没见了,可他还隐约记得李栀栀的模样,不过是个一阵风都能刮走的小毛丫头,有什么可气的?
宋彩莲见姜大户不以为然,眼珠子转了转,唧唧咕咕道:“我的老爷,郑太师府里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你给大姑娘陪嫁的丫鬟若不是绝色,郑家姑爷能看上?”
姜大户含笑不语。
见姜大户还有些不以为然,宋彩莲伸手揽着姜大户的脖颈,撒娇卖痴:“小丫头片子?老爷你再仔细瞧瞧去,这宛州城内,这样年纪的小姑娘,怕是没有超过她的!等你见了李栀栀再说吧!”
姜大户本是不以为然的,被宋彩莲这么一说,一下子激起了好奇心,手中揉搓着宋彩莲,默不作声地忖度起来。
时光如水,匆匆流逝,转眼间就到了腊月十五,眼看着小年就快到了,元旦(正月初一)也不远了。
这天早上,李栀栀在后院暖房给她那些花草树木施加叶肥。
她这些叶肥是前日从独山山脚下的松林里挖来的,是松林积年的落叶沤成的叶肥,极是肥壮,施加的时候一定要掌握好分量,这活小樱帮不上忙。
李栀栀正在忙碌,小樱陪着顾小玉走了进来。
顾小玉笑嘻嘻道:“栀栀,昨晚王三秀才家的小老婆篆儿去我爹摊子上割羊肉,顺便让我爹给你捎个信,说午时他家有人,让你今天午时往他家送八钵将开未开的水仙,再送两盆含苞待放的红梅花!”
李栀栀听了,很是欢喜,道:“多谢你捎信,我忙完这些,就和小樱去送!”
王三秀才虽是个破落秀才,可是一向在高门富户家中帮闲跑腿外加帮嫖贴食,家里倒是过得富裕。
他家距离梧桐巷不远,她和小樱一起的话,一趟就能送完了。
顾小玉传罢话,同李栀栀和小樱说笑道:“栀栀,我就不明白了,这劳什子明明长得跟葱头似的,为何那些有钱人都喜欢呢?”
李栀栀正小心翼翼地往一株白梅根部施肥,听她说得有趣,抿嘴笑了:“因为水仙花清雅,而且在冬天盛开的花很少,所以大家就都喜欢水仙花了!”
顾小玉又和李栀栀聊了一会儿,最后拿着李栀栀送她的一钵刻好的水仙回家了。
李栀栀又忙了半日,约莫距离午时只剩下半个时辰了,这才开始预备送往王三秀才家送的红梅和水仙。
她把红梅花连花盆放入大筐子里,用旧青布遮好;又拿出两个小一些的竹筐,小心翼翼地把八钵水仙分别放入了这两个竹筐里。
忙完这些,李栀栀和小樱合力把大筐和小筐都搬到了前院。
待一切齐备,李栀栀用皂角洗了手,又重新梳了头,换了出门衣裙,收拾得洁净整齐,便自己提着大筐,让小樱挎着那两个小竹筐,两人一起出了门。
王三秀才家虽然不如前些年红火,却依旧是三进三出的院落,而且有一个颇为齐整的大门,大门内有一个门房,门房的门上挂着细竹丝帘子,里面的人能够清楚地看到外面的人,而外面的人却看不清里面。
李栀栀把时间算得很好,恰好在午时赶到了王三秀才家大门外。
她一向警觉,并不肯进门,而是立在大门外和王三秀才家看门的老头子说话:“我是花卉李家的,来给你家送花,麻烦老伯进去回禀一声!”
门房的细丝竹帘后面,王三秀才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贼兮兮地捅了并排而立的姜大户一下:“姜大哥,外面就是花卉李的闺女!”
姜大户漫不经心看了过去,却在看到李栀栀的一瞬间呆住了:外面那个女孩子虽然形容尚小一丝妆饰也无,却美得惊人,就如那含苞待放的雨中栀子一般,令人呼吸为之一滞——不过半年多没见,这小丫头就出落得这样好了?
看来宋彩莲说得没错,这小丫头真真是赵飞燕重生呀!
姜大户心道:把李栀栀送给未来女婿,是不是有些亏了?这么好的小美人,得留给自己享用啊!只是宋彩莲早说过,这丫头烈性得很……
看来,得寻一个妥当的主意……
王三秀才觑了姜大户一眼,察言观色一番,低声道:“姜大哥,是不是看上那个小美人了?”
姜大户眼睛有些发亮:“只是这丫头性子太烈,听说不愿意卖=身……”
王三秀才想了想,猛地一拍手:“姜大哥,我有一个主意,保准你三天之内抱得美人归,而且小美人还心甘情愿做你的外室!”
姜大户笑着看向他:“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