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宴席齐备,尚夫人和申氏簇拥着太夫人入席,栀栀和小申氏在一边安箸、进羹、布菜侍候。
太夫人吃了一口菜之后,放下筷子,终于寻了个由头,正预备发作栀栀,便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一个小丫鬟惶急的声音传了过来:“禀夫人,少夫人,鲁阳公主派了嬷嬷来见少夫人,如今正由黄妈妈陪着在东厢房候着呢!”
尚夫人和栀栀相视一看。
栀栀马上着急地看向尚夫人:“母亲……”
尚夫人一本正经道:“这么晚了,鲁阳公主有什么事呢?我陪你看看去吧!”
说罢,她起身离席,恭谨地看向太夫人:“母亲,您先用吧,我带栀栀去看看!”
太夫人目瞪口呆,想要阻拦吧,可是又担心招惹得鲁阳公主不高兴,她两个儿子也受连累,便哼了一声,瞪着眼看着尚氏携了儿媳妇离开了。
出了东院大门又走了一段距离,栀栀这才笑盈盈看向少夫人,低声道:“母亲,我这个主意好吧?”
尚夫人笑着道:“你这个小丫头,鬼主意真多!”栀栀早就算好了,让黄妈妈带着明润跟着小厮春分去公主府给赵熙送礼,赵熙一定会派嬷嬷过来回话的,到时候她和婆婆正好可以借此脱困。
婆媳俩一进正院东厢房,一个打扮得格外庄重的嬷嬷便上前行礼:“见过夫人、少夫人!”
待尚夫人和栀栀坐下,这位嬷嬷笑着回道:“少夫人,公主很喜欢您的礼物,尤其是您给她绣的荷包+主要奴婢问一问,明日您何时有空,公主想来看望您!”
栀栀想了想,看向尚夫人。
尚夫人慈爱道:“栀栀,明日上午你得回去看你二叔,下午有空么?”
栀栀觉得下午很方便,便看向赵熙派来的嬷嬷:“明日下午我在家里候着公主大驾!”
送走公主府的嬷嬷,栀栀陪着尚夫人回了堂屋,婆媳俩歪在锦榻上吃水果聊天,煞是温馨舒适。
栀栀吃着小樱剥好的柚子,觉得甚是清甜,便道:“母亲,要是阿佳哥哥在就好了,那么多水果,也就柚子他肯吃一些!”
尚夫人深以为是,道:“阿佳小时候也喜欢吃柚子!”
此时尚佳正在皇太子府邸与皇太子穆然密谈。
尚佳蹙眉看向穆然:“大哥,当年的事陛下真的全都知道了?”
书案后面穆然大喇喇伸着两条大长腿坐在圈椅中:“对啊!”
尚佳都快要担心死了,身子朝穆然所在方向前倾,眼睛一瞬不瞬看着穆然:“陛下是什么态度?”
穆然凤眼亮晶晶的:“陛下没说什么啊,只是——”
“只是什么?”尚佳起身走到书案前,双手撑在书案上看着穆然。
穆然狡黠一笑:“陛下只是……踹了我一脚,把我轰了出去!”
尚佳:“……”对于这个胆大妄为亡命徒般的大哥,他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穆然见阿佳担心自己,心里美滋滋的,没心没肺道:“反正陛下让贺沥娶郑晓的妹子,就是为了做和事老,有陛下在,我们担忧什么?”
陛下以为他和以郑家为首的皇亲国戚会和平相处,怎么可能?他和郑氏家族中间横亘着皇帝之位呢!
除非以郑太尉为首的皇亲们放弃皇位,否则,不死不休!
尚佳从穆然满不在乎的嬉笑中看出了他的无奈和决心,叹了口气,开始说起自己派往北辽打探消息的亲随暮云的发现。
说起了正事,穆然当即变得正经了起来,认真倾听着,半晌方道:“阿佳,郑氏和北辽怕是暗中勾搭了起来……我再让人查查吧!”
安排好人去探听消息之后,穆然和尚佳聊起了闲话:“阿佳,我写给你的那封信你收到没有?”
“哪封信?”尚佳疑惑地问。穆然和他通信频繁,他不知道穆然说的是那一封信。
穆然丹凤眼中溢满笑意,得意洋洋道:“就是那封写了如何让女人尽快怀孕的信啊!”
尚佳也想了起来,便道:“大哥,你吹牛!我全都按照你信中说的做了,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他努力耕耘将近半年了,可栀栀的肚子并没有动静!
穆然蹙眉道:“不可能!你大嫂如今都怀了七个多月身孕了!我家小四再过两个月都要出生了!”
尚佳闻言,将信将疑,道:“要不,我再试试吧!”他晚上再和栀栀一起,把大哥说的那几种体位一一试试。
晚上回到学士府,尚佳先去外书房见了父亲,这才去了内院。
栀栀刚洗完澡出来,听到尚佳在堂屋和婆婆说话,便穿着寝衣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便出来了:“阿佳哥哥,你回来了!”
屋子里生着火龙,馨香温暖,即使只穿着薄薄的绣花寝衣,栀栀依旧一点都不觉得冷。
看到披散着长发穿着雪白绣花寝衣小仙子一般的栀栀,尚佳不由心中一动,柔声道:“栀栀,外面冷,换上大衣服,我们该回去休息了!”
栀栀笑盈盈地挨着尚夫人在锦榻上坐了下来:“我今晚要陪母亲睡觉呢!”
尚佳一脸严肃:“栀栀,你都大了,怎么能留下打扰母亲休息?”
尚夫人见这小夫妻俩在自己面前耍花枪,不由笑了,故意道:“阿佳,我不怕打扰!”
尚佳:“……”
栀栀抱着尚夫人笑了起来。
尚佳被母亲和妻子笑得满脸通红,俊脸火=辣辣的。
他脸皮薄,实在坐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