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悠然说话算话,打点了厚礼便杀上相府。凤煜铭唯恐她又被人欺负吃亏,死活也赖在她身边跟了过去。
身为小张氏的亲生女儿,太子妃季悠容已经出现在这里多时了。当季悠然走进小张氏的房间之时,这对母女正手拉着手,泪眼对着泪眼,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不过,季悠然想,应该是和她相关的,不然,为什么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她们会跟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样一脸惊恐之色?
在腰际狠掐一把,挤出眼角泪光点点,季悠然拖长了声音叫道:“母亲大人,您怎么了?女儿听说您生病了?病得重不重?要不要紧?大夫怎么说的?”
小张氏被她连珠炮的问话砸得头晕眼花,好一会反应过来又被她满脸的哀怨给吓个半死。连忙抱着被子往里挪了挪,一脸防备的道:“没事,不过是感染了风寒,咳嗽得厉害了点,死不了的。”
“哦,那女儿我就放心了。”拍拍胸脯,季悠然便又释出了愉悦的笑花。这个女人当然不能死,她还等着叫她把她曾经对她们母女做过的一切加倍尝试一遍呢!
见她笑了,小张氏当然心里很不爽利,便侧开头咳嗽几声:“臣妇真的没事,劳烦逸王妃过来探望了。”
“母亲大人哪里的话,您老病了,身为女儿我过来侍疾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季悠然笑着,自顾自的上前在床沿坐了,拉起小张氏的手就问,“既然病了,您老最近就好好休息吧!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要的东西?全都告诉我,女儿我一定竭尽全力给您弄了来。王爷,你说是不是?”
“对,爱妃说什么就是什么。”站在门口的凤煜铭笑眯眯的点头。
被她推到一边的季悠容恨得咬牙切齿:“姐姐,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不过,娘亲这边有我照顾着,她想吃想要什么我也会和太子殿下一起去弄,你就不必费这个心了。”
还特地强调了‘太子殿下’和‘一起’这两个词,是想和她抬杠吗?只可惜,她家太子殿下今天根本就没过来,再看看她说话时心虚的模样,根本一点可信度也无。季悠然也懒得拆穿她,只是淡淡笑着:“不管怎么说,身为女儿,我总得尽一份力不是?有事情咱们姐妹俩一起分担着,也能减轻一点你肩上的担子。你刚当上太子妃,想必手头也有许多事情要做的。”
这女人今天吃错药了吗?这是季悠容母女共同的想法。一进门就这么热情的寒暄,还拉这个的手冲那个笑来着,仿佛过去的斗智斗勇都是她们的错觉。但是……不能小瞧了这个女人,天知道她什么时候又会发疯起来胡闹一通?回门之日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季悠容和小张氏对看一眼,两个人的眼底都写满了谨慎和防备。
门口处,季相也看不下去了,便替妻女解围道:“好了,现在看过了,知道你母亲没事,逸王爷,逸王妃,二位请跟微臣后厅用茶,歇会去吧!”
“好啊!”和她们虚与委蛇一番,季悠然心里一样恶心得不行。赶紧便给季悠容让出位置,拉上凤煜铭的手往后院去了。
很显然,季叔对她这个女儿的感情还是以厌恶居多。让她这个危险人物远离了他的宝贝妻女,他便留下几个人看着他们,自己很快也脚底抹油跑掉了。而等他一走,季悠然便坏坏一笑,又和凤煜铭甩开了这几只小尾巴,欢快的跑到相府后花园去寻宝。
没有别人过来打扰,他们俩玩得很开心。不知不觉,也不知过去多少时间,季悠然猛然一个回头,竟发现一个贵妇打扮的人站在不远处的小道上,正伸长脖子朝这边张望着。
发现了她的目光,妇人一怔,忙不迭就要扭头走开。季悠然哪有让这条大鱼平白溜掉的道理?便赶紧扬起笑脸走过去:“姨娘,你也是来探望母亲大人的病情的吗?”
是了,这个来人就是张氏。其实季悠然早发现了她的存在,但一直无视她,直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主动过去和她打招呼。
既然她都发话了,张氏也只能站在原地讪讪笑道:“是啊!妹妹要和太子妃说话,我便出来走走,没想到就撞见了你们,还真是巧啊!”
“可不是吗?以前在娘家的时候,我和姨娘你多长时间都见不上一面。可现在出嫁了,我们见面的机会倒是更多了。”季悠然笑着,掐了一朵花儿捏在手里玩。
她倒是漫不经心,张氏心里却急如有火在煎。终于,对峙一小会后,她忍不住开口了:“那个……逸王妃,那天我们在宁王府里说的事……”
“什么事?哦,关于巧儿妹妹的婚事是吧?姨娘你想通了?还是打算把她许给周王小世子?”
“没有的事!”张氏心里咯噔一下,忙不迭摇头摆手,“我是想问,这事你还没和太后提吧?”
“没有啊!”季悠然摇头,“姨娘你不是说了没有此意的吗?那我干嘛要提?”
“那就好,那就好。”张氏长出口气,竟主动握住了她的手,“既然没提,那以后都不要提了吧!小女拙劣,实在配不上周王小世子。她爹都已经说了,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就好,我们家也没那么大的心。”
手心里被塞进来一个圆圆的,摸起来十分温润的东西,是夜明珠吗?将手收回,季悠然淡然一笑:“我明白,既然姨娘你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我哪还有不懂的道理?你放心吧,这些话我说过就忘了,是断不会到处跟别人说的。”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