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事有干连的几个主官,更是自此再无音讯,不过至于是真的畏罪潜逃,还是遭遇了意外,就没能说清了。”
左右一片噤声。
他们这些人,好些是编修、捡字、侍御等文学侍从官的位置上,已经清苦了许久,某些甚至为了凑足路费,借贷去放任,因此不乏摩拳擦掌,打算在地方好好作为一把的人。
透过殿门,看着他们的各色表情,宇文若尘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穿过一座座宫苑,来到勤政楼前复命。却听见一个声音。
“陛下。”
“人心都会变的。”
“梁家有后了,怎么可能不为后人打算。”
“住口。”
宇文若尘心中一惊,赶忙退出老远,过了半会,内室架出一个披头散发的紫衣官员,才给传召进去。
“若尘,正好陪朕说说话。”
皇帝小白看见他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又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梁枢密一出长安,就有人来馋进啊。朕想做些事情,就这么碍了他们的眼么”
“因为他们都是蠢货。”
礼泉县建陵,山陵使王屿,刚刚也打发走一批不速之客,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突然开口道。
“新天子好容易熬到太上退位登基,又正当壮年,自然是雄心勃勃的欲大有作为,成就一方功业,造就一代英主之名。”
“他们却傻得迫不及待跳出来,以求稳守和为名,与天子的新政唱反调,自然是成了不识相抱残守缺的老厌物。”
“倒是梁佞等人,顺势而为,总能拿出些看似大有好处的新鲜主张,自然迎合了天子的新意,就算不会公然赞同,也多少会默许他且试一试。”
“如此此消彼长,逆势而为的人,自然要倒大霉的。”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么。”
侍立一旁的户部员外郎王承礼,有些不甘心的说。
“世事哪有那么轻易说变就变,抱守传统的大有人在,我们只要观望时机,加以推波助澜,天子登极不久,不晓世事多艰难,处置的挫折和反弹多了,自然会生出怠倦之心,寻求一个妥协折中的心思,这时才是我们翻盘的机会。”
“这是什么破烂地方。”
河东道太原郡,某处荒废许久的院落,爆发出一声怒吼,却是一名面白无须的跟班
“打发乞丐么。”
“还请息怒。”
来人却谦卑而无奈的道
“这也是没法的事儿,据说那位的爪牙,刑部侍郎崔光远已经到了河东道,当年好些有干系的人已经失踪了。城里已经不太安全了。”
心中却鄙夷起来,都一群寄人篱下的丧家犬,还要什么消遣和玩乐么。又堆起笑容道
“大公今天又记起了什么。”
突然室内传来的响动,让那跟班也顾不得和来人生气,赶忙跑了进去,又是揉胸又送水。
“我给他留下了一个礼物,让他们君臣相嫌的礼物啊。”
过了一会,内室半昏半醒的某人,自言自语的说道。
“什么礼物。
守在床边的人精神一振,赶忙问道。
“是当年陛下使人操持的勾当。连太上或许也是知情的。”
床边的人想要,再追问下去,对方又陷入无意识的呓语,狂躁起来。
“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