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西域作为东西方各大文明诸国各族的交通要冲,可以绕过战争敌对状态下的限制,在不损朝廷的脸面的情况下,直接从吐蕃啊、大食什么的那些敌国中,为朝廷套取急需的金银和钱币。于是也诞生了一大批以官授周转经营发家的新贵商贾,当然其中大多数都是胡人,按照族类又分作好几个群体,势力最大还是昭武九姓的栗末人,他们有先天的地理和人脉优势。
他们甚至有手段从天竺贩粮,穿过亲附吐蕃或是大食的势力范围,输送到河中资助军用,再从河中各族贩骏马牛羊到关中,再用朝廷回凭的官票,优先采买中土制定出口瓷丝纸茶盐糖酒等货物,完成回程。
由于作为新科礼部尚书的贺兰进明,要想与身兼政事宰相身份的户部尚书苗晋卿,争夺部门的利益,觉得分量和地位还差了点,于是毫不客气的把我也拉下水,提出可以采纳我作为输边模式首创和发起者的意见,
但是,我回来的路上,居然被人拦截了,当然不是那种具有威胁意义的拦截。而是附近的天兴县令孙蓥、县尉谢夷甫,率领治下父老,站在我车队仪仗必经的道路中间,守株待兔堵住了我的去路。
交涉了好半天,才弄明白,这两位敢挡住我去路的县令、县尉大人,带着他们的百姓是找我告状来了。
要知道,官僚体制内许多人害怕和龙武军大交道,因为龙武军虽然不排斥和忌讳潜规则,但对往来数字拿捏的精准和明确,对任何部门来说都是相当头痛的事情,要知道无数的下层官僚、胥吏,就是靠这账目数据上的模糊边缘,混吃饭的。虽然无法禁绝上下其手的可能性,但至少增加了贪墨舞弊的成本。
而且如果把抓到小辫子,后果很严重的,因为龙武军的人是不会老实的遵循正常官僚体制内的规则和手段,来解决问题的。至于告状,更是破天荒的事情。
按照官场的体制,除非有强力的人士包庇,否则越级上告是个大忌讳,这可是关系到前程问题,为官一任,无非是为了钱途和前程,特别还是文官向高过无数级武职请命的跨界行为,他们这种聚众拦截军队的性质,说严重了就是煽乱,被御史纠举上去发挥一下,罪及全家都不无可能。
因此,反正我也不急,难得以好奇的心情,破例接见了这两位很有勇气的县令和县尉大人,
当然说是告状,实际上更像是一种变相的抗议,原因是近年地方上与军屯庄的矛盾冲突。为此,他们还准备了一本厚实而详尽的调查记录。
原本武装还乡团有组织的迁回观众后,也占据了大片荒芜的土地,建立了大大小小的军管性质的田庄、除了传统的种植业,还经营者各种特色的矿山、烧窑、营造坊、工房、养殖场、林场等等,作为龙武军的后勤基地。
虽然实行的是军管,但是他们大多数人的日子过的要比地方上的普通百姓要滋润的多,因为他们占据的土地和山林,都是关内地区比较好的位置,而且虽然他们承担的赋税比普通百姓还要多上军队的那一份,但是却少了各种名目的苛捐杂税,也不用承当从乡、里、县、州层层过手造成的各种募耗,只要一次交齐税赋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交足了公粮之后,剩余的产品无论是自用还是市价交易,大都绰绰有余,而且龙武军对军屯庄内的各种农副产品,实行保护价式的收购制度,还有定期的商队进行交易,因此还乡团的军屯户们手头往往比较宽裕,每年还可以举办各种节庆活动。
此外,由于军队的背景,地方上各种名目的摊派徭役,也不敢找上门来,如果有人是在不长眼这么做了,很快就会有三五成群的军人,找上门去喝茶谈心,当着全家老小的面,让对方深刻领会一番,乱打军屯庄的主意就是在拖龙武军的后腿,拖龙武军的后腿就是在给朝廷的脸面抹黑,给朝廷的脸面抹黑就是对皇帝大不敬之类的大道理。
随着地方上百姓陆续自发的迁回,他们组成的村落,与先行开发的军屯庄,因为田界、水源、河道、沟渠、堤坝、林木之类缘故产生的大小矛盾,也开始频频发生,不过由于军屯庄的特殊背景,对上那些地方百姓,无论数乡党械斗还是明面上打官司,大多数时候都是奈何不了他们的,对地方官府来说,在管辖上也变成了一个难题,因为他们对军屯庄子,没有明确的职权规定。再加上庄子里同时也安置了一些伤残老军和军人家眷,所以地方官府多数地方官员为了安定和谐着想,多是抱多以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含混过去。
因此,也滋生出令一些弊端,许多百姓,通过各种关系和门路,千方百计的想加入庄中,而一些军管的庄头,也开始利用庄子的特殊地位谋取私利,乃至伪造名册收容投奔的同乡亲党,甚至私自容留庇护一些被官府追查捉拿的人,
由于唐代初期,对军人相当优待,不但授永业田,还免各种租、庸、调,阵亡或失踪军人的家属享受同等待遇,残疾军人待遇不减。
而士兵服役在外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