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境内。
一只蜿蜒的车队,停驻在一个山头上,一群打着朱色辟邪旗的军人,跨着战马捏着兵器,绕过车队的外围,小心的警戒四周。其他人则搬出铁皮的大水罐,拧开细嘴,按照每人一小杯的分量分发起来,静静的没有多少声音。
领头披着明光甲和连肩护盔的校尉,与车队主事的青袍官人交头接耳起来。
“骆校尉,这一路辛苦了”这位官人很年轻,面上尽是长途跋涉的风尘颜色,却眼神熠熠的依旧很精神。
“此地以出州二百一十里,接近赤岭(日月山)界碑也不过三百里,最近的龙城军和平塞军的前哨,也在百多里外,大人真要建屯于此么”骆校尉吸了两口怀里的水壶,有些迟疑的道。
他的怀疑没有道理。
要知道这里曾经是吐谷浑国的旧地,距离唐吐反复争夺的战场并不远,虽然这些年对吐蕃的战线已经南移了许多,而且这里也比不得河惶下游的水草丰茂,但其实还有一些吐蕃人的附落游牧在其中。
“不错,就在这附近了”年轻的官员一边回答着,一边掏出一套简易的笔具,用舌头润了润炭条,在一张足要四个人才能摊开的巨大地图上比划起来。
“此地荒芜遍草,连矮树都不生,只有来自羌中去东天竺的青唐道。从附近经过”
骆校尉摇了摇头。这一路这位是见山绘山。见水画水,大大小小已经添画了数十张山川风物,并且标注满了难以理解的符号。堆了半车之多。
“既然朝廷有军令,我等自当保护足下人等,直到城垒建成了……
实际上,他是在河北战场上加入龙武军地,资历尚短年纪又偏大,但因为曾经出身西军。在青唐一代驻防过,才率领一般西州子弟,得到这个不知所谓地神秘任务。
在他眼中,这是一只奇怪的队伍,商队不象商队,使节不象使节,这些人不但有各色工匠,民夫甚至还有画师随行。而带这么一大帮人。和无数的器械,大老远地跋涉来这不毛之地,只为建一座没有多大军事价值的屯点.
“那有劳校尉了,我还带来了一些兵器。聊以自用”年轻的官员抬起头来,眼神中尽是让人看不懂的意味。
他顺手接过一锭寻常士兵用来雪地防冻的油脂。用火烘一烘,滴一些到刚刚往绘完的地方,用木片刮了几下,这样待到纸吃透了油,就不会再沾水走色了。
另一边,正在从车上拆装下来,是成捆崭新地兵器,还用火烤得蓝幽幽的。
“是折铁刀……
“还有速射弩和铁臂弓……
随着部下此起彼伏的欢叫出来。
他面上露出一阵喜色,有这些东西,他心理对这次任务的把握又多了几分,只要能安全的守上一年,就可以加入老军授田的候选名单中。不过心中却更加嘀咕起来,究竟是什么东西,吸引这些官学和监作的老爷们,不远万里的来到这不毛之地。
所谓地折铁刀,就是加入了稀有金属的合金刀,专门用来攻坚的,虽然说不能真的把钢铁当烂泥切,但其特有地硬度和性,是足够在连续拼砍后,轻易崩折对方的武器,因此给喻为披坚执锐冲锋陷阵地利器,他们们还带来了适合守战的小型弩机,只有拳头大的便携式轻油燃烧弹等等。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标准配备。
所谓的冷兵器战争,往往生死在冲锋的一个照面,这时候兵器的锋韧和铠甲的坚韧,就起到决定的性作用,只要防护得到当,就可以避免大部分的伤害,毕竟在在电光火石的冲突和战斗中,要想精确的杀伤那些防护不到的要害是很困难的事情,因此常常会出现,装备精良的大将依靠过人的武勇,在敌阵中杀的如入无人之境。
将数量累积成一边倒的优势,当叛军围攻太子小白所在城中军大营的时候,临时用龙武军纸铁复合甲包裹起来的重装枪阵,让史思名赖为主力的范阳铁骑吃尽了苦头,那些速射的马弓,几乎不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迅速堆积起来的人马尸体,却成为最好的掩体。几乎所有的伤亡,都是冲撞和马踏造成的。据说神武将军管崇嗣在首当其先的战斗中,劈卷了五把刀,用折了七支枪,身上的铠甲几乎被砍烂,但真正要紧的伤口却只有几处。
这就是最好的广告,自此龙武用的剑南军械名闻一时,在河北掀起了一郴装的热潮,私下定单大增,哪怕是再墟模的官军,也会花钱买上几件保命的家当。
“找到了……骑探哨,尘烟滚滚的弛还车队中,落马就高声叫唤起来。
片刻之后,他们已经站在一个小盆地的边缘上。
倾斜的山谷下,象淤泥一样粘稠的物质正在翻滚冒炮,蒸腾起来的白烟,随风散发出一股股窒人的奇异臭味,熏的人直做呕,看起来这黑压压的面积,至少有数十倾之广。
“就是它了”
年轻的官员,顿时露出一种狂喜和自得的表情。
“这是什么……骆校尉皱着眉头问道”还难闻的味……”
“这就是大人所说的沥青湖啊”年轻的官员盯着湖中象泉水一样用动的地方,头也不回的应道。
“沥青……
骆校尉却觉得气味中有些熟悉的感觉,“难道也可以烧么……”
“可不仅仅是用来烧的……这飘在上面的可不就是石脂水么”
骆校尉,顿时恍然大悟,虽然加入龙武军不久。他也知道了一些众所皆知地东西。
自从龙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