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荒”,回头陪着小丫头,正笑的前仰后伏的,屁股还没坐热,成都长史代少尹郑元和,又来求见,不免搅扰了兴致,对这厮的敬业精神,有时候实在让人无可奈何。
“正是钱荒”他一板正经道
成都乃至蜀中地区,居然开始出现钱荒的问题。钱荒这东西算是太平盛世一大特产,随着开国以来百年盛世,加对外商路的发达密布,造成世面上可以说货殖产品的极大丰富,但与此同时也带来另一个问题通货紧缩,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钱荒,属于官府铸造发行的货币量,始终根不上社会财富增长量,货多币少之结果,造成物贱钱贵,使的更多人持币待购,市面流通货币的持续减少,于是钱荒就爆发了。由于我搞的那些东西,产能急剧扩张,又进一步加剧了这种钱少货多的紧缩趋势,许多人将货币大量囤积起来,观望投机。
北方战乱,本来应该是通货膨胀的,但居然会出现钱荒,这钱荒的发生,可不是偶然,通货膨胀,谷践伤农的道理,在这个时代也通用,流通衰减,市场萧条,交易萎缩,最终影响的还是靠工商发家的人。
我是个武将,按道理,这种经济问题应当与我无关的,但是我手下的流民大营,还有大量新兴的事业。
钱荒造成的后果,如果处理不当,也更容易成为那些新生产业,潜在反对者新的攻击理由,大办实业,过量的倾销,导致钱荒,伤及农本纭纭,在自己自足的庄园经济下,传统的大地主真正受到的影响很小,反而是那些底层承当劳役赋税的农民、手工业者冲击最大。
毕竟长远的前景什么再怎么口灿如花,摆在眼前的东西才是最实在,被人利用起来,御使大人也不会客气的笔墨和口水的。在此之前,也不是没有暗中的势力,哄抬物价,联手抄市,籍民生动荡以攻击流民大营相关的实业之过。
直接解决的办法看起来很简单,无非是加大通货投入,但实际上受限于货币原料的产量,这成为一个老大难问题,
根据本朝的少府志:凡天下银、铜、铁、锡之冶一百六十八所。主要集中在陕、宣、润、饶、衢、信五州,银冶五十八,铜冶九十六,铁山五,锡山二,铜山四。汾州山七。岁采银万二千两,铜二十六万六千斤,铁二百七万斤,锡五万斤,铅无常数。以洛、并、幽、益、桂等州皆置钱监。
象我手下的商州,有红崖冶铜山,置有洛源钱监,
一个幅员万里的大国才二万白银、二十六万六千斤铜的产出,这些产量作为货币的支撑,显然严重不够,根本无法满足基本的社会需要,于是就有了“盗铸渐起,私钱横行”的社会现实。
虽以重罪严治株连,“私铸者抵死,邻、保、里、坊、村正皆从坐”。但始终屡禁不止,“私钱犯法日蕃,濒江民多私铸钱为业”“江淮游民依大山海以铸,吏莫能捕”。各种小钱、轻钱、恶钱、劣钱的横行,严重冲击了社会货币信用体系,更有人融官钱铸器为利,到了唐玄宗不得不下令“绢货丝帛”与钱并行。拒如此,还是不敷使用。
但另一方面,由于商贸的发达,唐朝成为金银等贵重货币的世界第一大流入地,因此大多数时候钱荒的问题,都一段时间后,又市场经济杆效应,而被外来的输入所缓解和消化。
但现在是战乱时期,来自西域的商路早已经断绝,作为输入地的安息、大食、拜占庭的来源是不能指望了。
真正解决的手段还是,加大产出投入。
根据后世的记载,在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内,云南都是重要的白银和铜矿产地,虽然我根据读过的云南地方志上大概位置,已经派了人到云南军、昆宁军下所属白蛮、棘人等那些侨治州去勘探,但那都是少数民族地方,开化的晚,兼顾了偏远和崎岖的特色,从发现探矿,到建设开采,到形成产能,再修好道路运出来,最后成为收益,还是侯年马月的事情。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
“不是还有商州洛源监么,若”洛源监作为龙武军一个就食点,应该还有储备可以应急的把。
“可是”他摇了摇头露出郑重的神色“恐是难以指望了了”
“什么”这下论到我惊讶了,商州红崖冶,为山南重要的铜产地,供应给洛源钱监矿料,可起十炉,岁铸钱七万二千,每千钱费九百。
郑元和的本意,就是通过借调商州洛源钱监的储备,作为庆祝千秋节的名目,发行出去,以平准市面。
但是才派出人员,就同时得到消息,汇源监库房居然失火,虽然损失不大,但铸好的币范几乎被毁,更糟糕的是随后清理中,又发现了巨大的亏空。
本来象这种古代造币机构,一般都会在规定配额外,多铸造一些,以应备一些运输生产中诸如意外状况之类的损耗急用,常年累月的太平盛世,没有调用,积累下来的也不少,但实际上成都府的仓曹和度支官,到了那里发现是空空如也的情形。
虽然铜山还在产出,但是重新开工到投入市场,已经几个月后的事情了。所以以他素来精干之能,也不免乱了方寸。
因为这其中的弊情,即使要追究起来,则显然
史遗留问题了,因为战火波及,前任的太守以下官员死,让这一切成为一笔糊涂帐。
再加上突然出现的钱荒。我顿时明白他来找我的意思了。
这背后的内情已经够发人深省了,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