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到了腊月二十,我知道没有几天了,但是我一直没有做出决定。其实一切我都已经想好了,只是真正要下决定,要的不光是勇气。我一直思索着念亲的话,我知道她想说两者相较取其轻。
我拿着埙,坐在秋千上,我不想去想这件事。幽怨的曲声,显得如此凄凉。突然一声茶杯碎了一地的声音把我惊醒,是念亲端的茶杯落地了。只是此刻,我忽然想起,在林家,阿豪曾经重重的在我面前摔过一个茶杯,他说:小希,一定要发生的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不去做,这件事就永远不会过去,同时,恐惧将一直伴随着你,时间会治疗好一切的。
我一下子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念亲有些慌张:福晋,奴婢……我制止了她要说的话:念亲,你马上去生盆火来,现在,马上。
要怎么解决我早就已经想好,只是期间要经历的伤痛我不敢去想。但是就像阿豪说的,一定要发生的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而且恐惧会一直伴随着你。所以不管发生什么,只是寄希望于时间。
念亲把火端了进来,我让她出去把门关上,我拿出那件龙袍,放进火中烧掉。连同那张除夕夜来取的纸条,只是行贿的证据还不能烧,留着它还有用。
我确定东西已经烧成灰之后,让念亲端出去倒掉。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见到四爷。
在门口,侍卫拦住了我:庶福晋请回,王爷有令你不能外出。我在门口站住,我原本就知道我是出不去的,我说:去请四爷过来,说我有事找他。门口侍卫继续说道:庶福晋,王爷说过不见庶福晋,让我们不去打扰他。
原来他连见都不想见,但我要见他,而且必须得见,所有事情必须要四爷在才能完成。我说道:你去告诉四爷,说我有急事找他,请他务必来见我。侍卫的脸色犯难:庶福晋,请你不要为难小的。
我眼睛直直的瞪过去:你马上去,要是有什么事我担着,你要知道我的寿礼可以送进来,那么我要处置一个人还是有能力的。侍卫想了想最后还是去了,我刚才说话时明显没有底气,现在我这样,别说处置别人,连自己都没有办法照顾好。不过只要那侍卫信了也就够了。
只是,侍卫回来了,四爷没有来。侍卫回禀说:庶福晋,王爷刚才说了,不管你有什么事,都不见,如果小的再去打扰,那么小的就准备回家去。看着眼前有些担惊受怕的侍卫,我往回走了,我没有料到四爷居然这么决绝。
只是龙袍我已经烧了,我必须要见到他。现在看来我必须要赌一把了,那么最先已经安置的就是念亲。
第二天一大早,我让念亲给我端茶到院子来,我准备好了给门口的侍卫演一场好戏。我接过念亲手中的茶,端到嘴边,茶很香。接着我重重的把杯子摔到了地上,念亲满脸的惊讶。我提高了声音叫道:好你个奴才,现在看到你主子落魄了,连你主子都敢欺负了,弄这么烫的茶,想烫死我是吧,
念亲已经明显被我出乎意料的行为吓到了,看着说道:福晋。我一把拉住她的手:怎么,现在还敢跟我顶嘴了,我告诉了,就算我现在落魄,但我还是你主子,要处置你这样一个奴才还是可以的。
接着我拉着她,把她一把推出院门外,门外的侍卫看着我也是一脸的惊讶。我继续说道:你给我滚,我不要这样的奴才,你去找你原来的主子,这样的奴才我是用不得了,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要是让我看见你,我可指不定做出些什么来。
接着我指着门口的一个侍卫说:你把她撵出王爷府去,其他事情我跟嫡福晋说,要是让我看见她,你们俩都别想在这当差了。说着我转回了屋子。对于毫不知情的念亲,我表示有些抱歉,只是我必须这么做。
我要赌一把,堵的是四爷对我到底有多少情谊。我要见到他,现在最快捷的方法,是让他主动过来。那么就只有我生病,而且要病得很重,只是念亲在,说我病得很重,四爷是不会相信的,所以我要先撵走念亲。
第二天,我确定念亲已经出府了,开始我的下一步计划。腊月的夜,很冷,风一吹过来就感觉刺穿骨头。我换上比较薄的衣服,打来一盆水,从头上淋下来。一股寒气立马袭来,我知道这是最快的办法。
抱着湿冷的身子,我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看着黑色夜空,整个人显得如此渺小,而四周显得更加的寂寥。从窗户透出些些烛光,照出的人影显得孤寂。我知道明天早上侍卫开门的时候会看见一个昏倒在院子里的我,而四爷会不会来,我没有把握,但是我坚信他会来,因为这是我勇于这么做的信念所在。
夜晚的温度太低,身子上的水已经开始慢慢结成冰。我站了起来,重新浇上了水。我坐在台阶上,低头看着眼前的影子。我开始回忆我来到这的一切,想到刚开始来的时候自己多么坚决的离开,只是到了现在居然一点没有进展,而自己却落到这番田地。
呆呆的看着,忽然觉得前面有些东西飘飘洒洒,反应过来原来是下雪了。我抬头,天空鹅毛般的雪飘飘洒洒的下着,我不禁扬起嘴角。这样对我自然是最好,效果也就更明显了。只是下着雪,我忽然想起四爷来。
我记得也是在一个下雪的夜晚,他撑着伞到了我身旁。然后当时的我还很不小心的撞上了他;也是在下雪的时候,在梅园他舞剑我吹埙。然后一点点回忆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