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既然已经定了下来,贺兰明优马上就得到了回话,大离皇朝已经确定将四公主昭和嫁于缮善国王贺兰蒙。
贺兰明优依然是那副样子,既没有大失所望,也没有喜出望外,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淡定地谢了恩,回到澄心殿中。
倒是冒顿最先忍不住,开骂起来,“这不是欺负人吗?哪里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四公主?就这么打发咱们吗?咱们又不是来要饭的,这大离的皇帝老儿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欺负咱们没人还是没力?右王,咱们可不能就这么应了,要不回去怎么向王上交待啊?”
库尔提捶了冒顿一拳,“你这小子能想到的,咱们右王难道想不到吗?还用得着你在这叽歪吗?怎么像个婆娘一样尽是废话。”
阿朗索和一向话都很少的哈里却没有什么话,只是都看上去很担忧的样子。贺兰明优瞟了一眼互相不服气的冒顿和库尔提,又向自己身边一向最为沉稳和细心的哈里问道,“哈里,你怎么看?”
哈里在贺兰明优身边呆的时间不比冒顿长,但却往往比冒顿更能揣摩贺兰明优的心思,因此他也知道贺兰明优对他的话的重视。
斟酌了一二,哈里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依在下所看,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果然,这句话马上引起了贺兰明优包括正在踢踢打打的冒顿和库尔提的注意,“你说的什么?好事?好在哪里?”冒顿脾气最是急,不顾贺兰明优就直直地嚷了出来。
贺兰明优一个眼风过去,冒顿接收到那凌厉冒着火花的眼神,立刻安静了下来,连库尔提对他的偷袭也不回击,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只是听了。
哈里这才说道,“右王,您心里肯定是早已经有了成算,问我们兄弟不过是想引证一下您心里所想。因此我猜,右王您对四公主肯定是早有了解了。”
贺兰明优嘴角微微扬了起来,善于察言观色的哈里立刻知道自己说对了,便接着说道,“虽说表明上看,咱们是吃了个明亏,说是大离皇朝以大欺小,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但是从长远上看,这个四公主既然被封了封号,那么就是他大离皇朝承认的公主,他还要求着咱们去替他们防备北戎,如此,就不怕他们不好生答应咱们的请求,也会好生置办嫁妆的。”
看贺兰明优没什么表情变化,哈里又接着说道,“据阿朗索的密报,这个四公主看来也是个不同一般的人物,才这么些日子而已,据说就已经得了太后和德妃的青眼,连皇上也对她高看一眼,我觉得此人只怕是也不简单呢。”
贺兰明优想起那个舞着凤舞十八式衣袂翩飞身形优美有如仙人的女子,那个喜欢茶道的四公主……眼睛不由眯了起来,的确,这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那有什么好事啊?”冒顿心急如焚,虽然被贺兰明优告诫了,到底还是忍不住,急急地问道。
贺兰明优却是暴起,倏地一下敲在冒顿头上,“什么好事,以后你就知道了,嘿嘿,你这个口无遮拦的样子,日后有的被人收拾了。”说罢大笑而去。
冒顿摸着脑袋莫名其妙,“哎,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就问了下什么好事,怎么主子……”
库尔提虽然也不懂,但好在还知道没有立即问出来,听见冒顿这么说,也笑着上前说道,“说你笨你就是蠢,还问什么问啊,好好跟着主子就是了,主子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冒顿不理会他,却转身去拉着哈里的袖子,“好哥哥,你同主子打什么哑谜呢,也告诉我一声,让我也高兴高兴这好事!”
哪知那哈里却完全不上当,只是轻轻拂开冒顿的手,“主子不说,我自然也是不能说的,至于你想知道嘛,不妨多多跟在主子身边,等有机会看见侯爷了,你就上前去问,怕什么吗?”
几人也都跟着走了,只留下冒顿跺着脚骂骂咧咧,到底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而落落这边,准备好了东西便让小兰包在包袱里,朝慈宁宫而去,门口早就有小宫女候着了,引了落落朝东偏殿而去。
太后歪在上方正中的软榻上,落落上前先给太后见了礼,太后笑道,“哀家找了毅儿来给你讲,他早年随着大军也是去过西域的,对那边的吃食还有风土人情都是很了解的,你想知道什么尽可以问他。”
落落这才往右边下首一点看去,果然,威远侯萧逸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落落心里暗暗道倒霉,但人却还是躬身向萧毅行礼,“有劳侯爷了,还请侯爷莫要嫌落落愚笨才是。”
萧毅也起身还礼,“四公主言重了,您聪慧过人,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来就是,本侯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虽然萧毅的神情再端穆不已,但落落还是感觉自己看到了他眼中那闪烁的神彩,然而待要细看,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心里不由打起鼓来。
二人到底还是客气了一番,这才坐了下来,虽然二人说起来还是亲戚,但到底男女有别,所以,二人是相对而坐,但中间还是放置了一扇纱制的花鸟屏风,小兰给落落摆上她准备好的文房用品,看见那鹅毛笔和小册子,萧毅也不禁投过来几丝好奇的眼神。
太后则是歪在榻上,由小宫女服侍着捶退捏肩,不大一会儿就打起瞌睡来,也就是个监督的意思,只是这监督到底不过是个形式而已。
一切都准备好,萧毅先问道,“不知四公主想从何问起?”
落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