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贾家也出了一个娘娘,但那贵妃,却是宫中最得宠的,在那贵妃面前,其他妃子根本不算什么。
今日之事,说一千道一万,都没什么用,最关键的,是贾家与北静王府、东平王府,根本没有可比性。
如今,这两王府的主子,都是铁了心,要站在黛玉那边,自己若是不识趣,自取死路,这府尹,也该当到头了。
念及此,贾雨村终于下定决心,抬头道:“今日之事,下官已经心中有数,这就做个决断,免得两位在此久候。”
他素来是个识时务的,自然不肯为了一个薛宝钗,得罪两大王府。
水溶、李明佑听了,脸上的阴沉之色这才淡了一些,李明佑淡淡道:“很好,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不然,嘿嘿……”他冷笑两声,没有说下去,那笑容传进耳中,却是让人又惊又惧。
贾雨村听出他意有所指,不敢多言,只咳了一声,一拍惊堂木,肃声道:“今日之事,林姑娘、薛二奶奶争执了半日,说来说去,都是为了林姑娘周济灾民之事。本官一切都听明白了,林姑娘助人,全是出于善心,绝没有不轨之意。薛二奶奶误会林姑娘的心思,虽然有错处,却也是出于一片好心。这场口舌之争,不如就此罢了,不必再纠缠了。”
听他说出这番话,薛宝钗虽然满心不愿,却也明白有水溶、李明佑在场全力相护,贾雨村是绝不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形势不及人,就算再不甘愿,也是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薛宝钗便含怒瞪了黛玉几眼,咬着唇默默无语,此刻拿她没办法,还是就此摆手,全身而退算了,等以后再找机会,一定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只可惜,她想罢手,黛玉却是不愿的。
黛玉泠然抬眸,看向贾雨村的目光仿佛结了一层冰一般,声音却是慢条斯理,不急不缓:“贾大人希望就此退堂,我不能答应。刚才我有言在先,今日之事,薛二奶奶是原告,我是被告,贾大人既说我并无不轨之心,也就是说,之前薛二奶奶告我,乃是诬告。对于诬告之人,该如何处置,贾大人一清二楚。”
薛宝钗听了这番话,气得满脸通红,瞅着黛玉,脱口道:“你行事颠倒,贾大人肯不追究,已经给足北王爷、平王世子面子,你竟还敢得寸进尺?”
黛玉傲然抬头,神情微凉如薄薄的秋霜,冷笑道:“我听不懂薛二奶奶的话,薛二奶奶说,今日之事,贾大人是念在北王爷、平王世子的份上,你这话未免太可笑了,难不成,你不是诬告?难不成,贾大人竟是在贪赃枉法?”
薛宝钗刚才是气急了,才会一时不查,说错了话,其实话一出口,心中早后悔了,此刻听到黛玉揪住自己言语中的错处,心中又气又恨,却不敢不辩,呐呐道:“林姑娘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了,贾大人是清官,我怎么会说他的不是?”
黛玉看着她的嘴脸,心中冷笑不已,却不愿再与她逞口舌之利,淡淡道:“你是什么心思,刚才已经说出来了,满堂人都听见了,由不得你圆场。”说着,便转眸望向贾雨村,颦眉道:“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还请贾大人给我一个交代。”
贾雨村呆滞须臾,勉强镇定心神,沉声道:“此事的确是薛二奶奶莽撞了,本官在此决断,薛二奶奶需当堂向林姑娘认错,再拿些银子出来,助林姑娘做善事。”
闻言薛宝钗倒吸一口冷气,屏息片刻,目光淡淡从黛玉面庞上滑过,却没有开口。
理智告诉她,眼前形势,由不得她来选,除了暂时低头之外,别无选择。
黛玉却仍旧嫌不够,咬唇道:“贾大人这几句话,未免太轻描淡写了,诬告的人,惩罚竟这般轻,律法竟是这样的吗?”
她话刚说完,李明佑已经扬起下巴,冷笑道:“林姑娘这话有理,薛二奶奶这般陷害林姑娘,此事岂能轻易揭过去?”冷冷扫贾雨村两眼,含怒道:“看来贾大人虽然是府尹,对律法却是一无所知,既如此,也不必再拉扯下去,本世子这就让人将刑部尚书请过来,请教他一番,自然就知道该如何行事了。”言罢,果然朝衙役招手,作势要让衙役去请人。
贾雨村看出他已经发怒,忙起身道:“还请世子稍候,下官一定不会让世子失望。”说着,再不敢多言,直直看向堂下的师爷,横下心道:“师爷,还是你来说一说,诬告之人,按照律法该如何处置。”
那师爷连忙回道:“按照律法,诬告的轻则打三十大板,重则监禁!”
闻言薛宝钗面如死灰,瞪着贾雨村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饶是她心计深沉,也没料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但没有害成黛玉,还将火引到自己头上,真应了那句偷鸡不成蚀把米。
贾雨村避开薛宝钗的目光,沉声道:“既然有律法,今日之事,原是口舌之争,来人,将薛氏拿住,打三十板子,以为薄惩!”
李明佑心中不满,皱眉道:“这也算惩戒?未免太便宜薛氏了。”
贾雨村吓得面无人色,忙要开口时,黛玉却是淡淡道:“倒也罢了,说到底我不过是民女,薛氏却是荣国府的二奶奶,若是惩罚得太重,贾大人必定为难,还是依贾大人之言吧。”
黛玉心中清楚,今日之事,虽然自己将话圆了过去,却也全靠了李明佑、水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