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派来送鼎的使臣是他七弟赵罡,服侍精美排场奢华的护鼎卫队一路敲敲打打而来,队伍一进鸣钟城全城百姓都跑来看热闹,赵王赐鼎给军师这是何等的荣耀啊,军民上下无不为军师高兴。
苏戈早为接鼎安排了隆重的仪式,苏平疆亲临为贺,贺然按司礼官的指示一步步做完各个步骤。
受鼎已毕,赵罡悄悄对他道:“王兄已下定决心攻打顺国了,正在调兵,两月之内应该可做足准备,请军师也做好准备,我们会随时派人来跟军师联系。”
贺然的一颗心落了地,笑着对他点点头,“请回去替我代奏大王,易国只等大王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出兵。”
带鼎返回藏贤谷,谷民夹道而庆,作为军师治下的民众他们感觉无比荣耀。
贺然这次不想再费什么口舌了,直接把鼎送到了仙恩苑,暖玉夫人还未开口,他就先说道:“这鼎先在姐姐这里寄存些日子,我这就命人在园内建一座小祠堂,建好后把鼎移过去,姐姐要不答应这鼎估计就得扔在院内风吹雨淋了。”
暖玉夫人想了想,摇头笑道道:“那就先放这里吧,祠堂你可要马上就建。”
贺然是算准了她会答应的,暖玉夫人来的晚,最是没有争名分的嫌疑,只说寄存以她的豁达不会推三阻四,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收苏夕瑶与竹音更不会收。
从鼎一进谷,云裳就偷偷拿着自己的金鼎比对着看,这时把贺然拉到一边皱着眉道:“你说给我的范样,可怎么两者并不太相似呢,你是不是骗我呢。”
贺然笑了,继续骗她道:“我也觉得不太像,多半是做完范样后,赵王又命人修改样式了,这没什么稀奇的。”
云裳不信道:“不会吧,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说改就改呢,范样都给你了,按说就不应该再改了。”
“这些君王做事哪有个准?还不是想起什么是什么?总不好为这个去问他吧?别胡思乱想了,不一样就不一样吧。”
云裳围着那鼎又转了一圈,走到暖玉夫人身边低声问道:“姐姐见多识广,你说赵王把这鼎的范样都给他了,铸造的时候还会改样式吗?”说着把金鼎递给她。
暖玉夫人接过金鼎看了看,知道这就应该是赵王因侧击西屏之事赐贺然的那个小鼎,贺然虽没讲过是如何骗云裳收下的,此时听云裳把这说成是范样她心里也就明白了,忍不住的想笑,只得为贺然圆谎道:“这也难说,你也知道,为君王打造重要器物时工匠大多都会做出几种不同范样以供挑选,赵王或许当时觉得这个好,就把范样给了他,后来可能又改主意了,依别的范样铸了鼎,这事很平常。”
云裳点点头,又摇摇头,“姐姐说的应该是对的,可我还是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蹊跷。”
“好了,管它有什么蹊跷呢,快收好了吧,可不能丢了。”暖玉夫人说着把鼎还给她,侧头瞋了一眼在一旁支着耳朵偷听的贺然。
又过两日,贺然携暖玉夫人启程前往斧断峡,云裳本是非要跟着的,贺然告诉她那边还不太平,这次是微服访查所带侍卫不多,万一遇到什么事照顾暖玉夫人已经够忙活的了,她再去就照顾不过来了,等再过一段境内都太平了一定陪她好好游玩一圈。好说歹说总算劝住了。
并辔缓行在路上,暖玉夫人含笑道:“你这么骗一个纯洁天真的人小心遭报应,裳儿可不是傻,只是对世事不太关心,以后让是让她都知道了,她可再不信你了。”
贺然哈哈笑道:“指着她去关心世事啊,我看这辈子也不会有那么一天了,骗她玩可是最有趣啊,哈哈哈,说什么她都信。”
“看你那缺德样儿!”暖玉夫人笑骂了一句,放眼远眺无尽翠色,笑问:“都说你擅猜人心事,你猜猜我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贺然端详了一下她的花颜,信心十足道:“此情此景,加上你脸上的神情,我猜你多半是想起了我接你回来时走路上的情景,那时也是这样并辔而行。”
暖玉夫人赞许的点点头,“你这心思是够细的,一点不错,那时我简直快活死了,觉得自己就是立时死了也无怨无悔了,自你离开西屏后,我真认为这辈子也见不到你了,就算你不忘誓言为救我而苦苦打拼,幸运的话也得几十年才能打到西屏,我真不敢想自己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就算能熬到又怎样?垂垂老矣,看到我皱纹满脸的样子,还不是让你大失所望,那就相见不若不见了。”
“不对不对,姐姐就算老了也是风韵无双,再说了,容貌只是初时起到相吸的作用,真是两情相悦了,心与心的依靠才是最令人欢愉的,容貌倒退在其次了。”
暖玉夫人对他撇撇嘴,接着自己刚才的话小声道:“人就是贪心不足,经历劫数时我真是肝肠欲断,不舍得就那样离开你,不想上天对我再施恩厚,回魂后我再无所求了,只要能时时看到你就好了,所以你以后不用总为我着想,什么名分啊厚薄啊我之前就不太在意现在更是不放在心上了,不要总比照夕瑶与音儿待我,这么多人你很难照顾的那么周全,你只要知道我绝不会怪你就是了,提兵千里投身虎穴,不惜亡国亡家亡命的把我救回来,我自觉得到的比夕瑶还要多,有你这份情足够我甜美一辈子了。”
“姐姐!”贺然不满的皱眉道:“在西屏时,我感念你对我的恩情,你一脸的不高兴,现在反倒你念念不忘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