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向四下里做了个罗圈揖,说道:“一令错误,丢的却是我们梁山的人!兹事重大,恕小弟先告辞了!”
说着转身就走,杨林急忙跟了上去。
剩下的梁山众人一时措手不及,但朱贵反应过来后,便带着其他人向西门庆背影抱拳躬身:“恭送四泉哥哥!祝哥哥此行马到成功!”
邓飞火眼眨了几眨,转身和裴宣、孟康低声商量起来。
西门庆和杨林出了树林,闷头疾走。杨林见西门庆脸色郑重,心中忐忑之下,便谨慎地道:“四泉哥哥,若只是这般走,几时可到梁山?不如小弟去向邓飞兄弟借两匹马,那时还快些。这个面子,小弟还是有的。”
叹了口气,西门庆道:“兄弟,你有这个面子,哥哥我却哪里有这个脸?”
杨林还想说什么时,却听背后马蹄声大作,一人放声高呼道:“西门庆哥哥!杨林哥哥!且站一站说话!”
西门庆和杨林转头看时,却见邓飞骑了一匹骏马,腰缠铁链,马畔的鸟翅环得胜钩上挂着一柄虎头蘸金枪,左手挥起不住摇摆,右手却牵了两匹马的缰绳,骑术端的了得。
一目之下,西门庆便心中暗赞:“好一个邓飞!怪不得他敢口出豪言,要和契丹武士较个高下,果然在马背上有着不弱并州儿的真材实学!”
马蹄轻捷,转眼已到目前,杨林心中已经明白了捌玖,便笑道:“邓飞兄弟,你此来何意?”
邓飞慨然道:“小弟和裴宣哥哥,孟康兄弟都商量了,西门庆哥哥既然要回梁山阻止那个胡作非为的绿林箭,那是造福于咱们山东无数道上好汉的大事,我们弟兄再没人心,也不能袖手旁观啊!因此小弟前来,送上骏马两匹,为西门庆哥哥壮行色!”
杨林大喜,笑道:“好兄弟!五年不见,你的血到底还是热的!”
邓飞笑道:“杨林哥哥且莫夸我!除赠马之外,小弟还有一事相求呢!”
西门庆听了点头道:“邓飞兄弟请说。”
邓飞正色道:“江湖上都说三奇公子义气深重,今日一见西门庆哥哥,果然是名下无虚。因此小弟和裴宣哥哥、孟康兄弟商议好了,如果哥哥回到梁山泊,能劝晁天王收回这枝独霸私盐的绿林箭,邓飞、裴宣、孟康从此愿为西门庆哥哥效命!如果无力回天,小弟们也不敢仰攀大寨,那时自然请辞,只盼哥哥能安排几只船,送我们走水路去河北,我们再去饮马川,也免得官府沿途物色——却不知西门庆哥哥可能答应否?”
西门庆听了,阴霾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容来,慨然点头道:“若真如此,邓飞兄弟和裴宣哥哥、孟康兄弟便等着与我西门庆风雨同舟吧!”
邓飞听了,火眼一亮,便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西门庆哥哥可敢与我击掌为誓?”
西门庆点头道:“也由得你!”说着伸出手掌,与邓飞“啪啪啪”连击三掌。江湖好汉,三掌立誓,便是绝无反悔的了!
邓飞意气风发,大叫道:“既如此,邓飞也随西门庆哥哥往梁山走一遭儿!”
西门庆和杨林各自扳鞍上马,杨林便问道:“四泉哥哥既然和邓飞贤弟击掌为誓,看来这一趟回梁山,对这收回绿林箭之举,是志在必得的了?”
低啸一声,西门庆慨然道:“扬马激颓波,开流荡无垠!此番回山,若不劝晁天王收回成命,梁山必然失了全天下英雄好汉之心,还能成甚么大事?此存亡续绝之时,不收回绿林箭,誓不干休!”
杨林和邓飞听了,都是壮怀激烈,两人一声吆喝,三骑马仰天萧萧嘶鸣,十二蹄踏起烟尘无数,泼喇喇去得远了。
三人马不停蹄,一路行来,越近梁山,道上碰见的江湖人物越多。杨林和邓飞时不时碰上从前的相识,大家叙旧之余,不离口的都是关于梁山独霸私盐绿林箭的话。
西门庆虽然名震江湖,但除了在河南道上露过脸外,山东道上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却是千中无一,因此虽然他陪在杨林、邓飞身边,却无人认得出他。此番梁山要抢众人衣饭,这些靠私盐为生的江湖汉子们心里都憋着一气得了?贼前鸟后,臭短臊长,耳朵里也不知灌了多少。开始杨林和邓飞还唯恐西门庆受不得,会发作起来,但后来见西门庆听若不闻的样子,二人都不禁暗暗佩服四泉哥哥心胸修养了得。
最后这些江湖汉子都说,已经有郓州祝家庄的祝氏三杰出头,正在加紧联络各方好汉,要同欺行霸市的梁山泊明里暗里较个高下,这些江湖汉子都是往祝家庄那边助拳的。如果梁山泊此番悬崖勒马,还则罢了,如若还是一意孤行,那时山东道上,就要迎来一场大火并!
西门庆知道事态紧急,因此连夜催马,这一日终于来到梁山脚下。离朱贵酒店还远,就见彩旗飘飘,道路之畔扎起了一座营盘,那里人来人往,嘈杂喧哗,就象正逢节日,大家在赶集一样热闹。
邓飞上前打探,却是祝家庄祝氏三杰在这里摆开了阵势,明里是说要配合梁山,接待各方前来的各位英雄好汉,到时恭聆梁山教诲;暗里却是八方串联,要拧成一股绳,和梁山分庭抗礼。这几日四下里豪杰如百川归海一般前来,都是祝家庄的祝氏三杰一力支应,早已深得众心。
听了邓飞所言,再看着前方的这座营盘,西门庆长叹一声,心中苦笑道:“看来这祝家庄的祝氏三杰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借着这个机会,不但要尽